繁星 (第2/2页)

护不了任何东西。不是吗？”

    “我不记得我教过你这个。”赛维塔甩开克里斯的手掌，躲避时溅起的水珠拍在他脸上，克里斯边擦边笑，赛维塔下意识往后避开，却被克里斯拽住了颈项处的项圈。

    克里斯始终不同意给他摘掉项圈。

    “可这就是你教给我的！”克里斯立刻反驳，他收紧力气，将赛维塔压进怀里，压低了声音凑到赛维塔耳边，一句接着一句，并未给赛维塔留下回答的空隙——“赛维塔，如果我没有这个项圈，没有把你捕获，没有把你关在这，如果不是我趁着缪尔不在，用了那些所谓的手段方法……”

    “赛维塔，你告诉我，你会接受我吗？你会喜欢我吗？你会爱我吗？”

    “你会记得我吗？”

    克里斯睨着眼冷声嘲笑那个被赛维塔遗忘的自己，真是一个可悲又可笑的过去。他慢慢将项圈上的锁链缠在手腕上，一圈一圈，直到握住锁链的末尾。克里斯紧紧攥着锁链，攥着他跟赛维塔之间唯一的牵连。

    “像我这样爱你的人太多了。”

    克里斯低着头，手指摸上赛维塔的额头，缠住一缕发丝，在他耳边低声重复一遍后又在赛维塔厌恶的眼神中笑起来，拧着眉头在胸膛中发出沉闷的笑声。克里斯抬起头，压住赛维塔的肩膀，眼神一瞬不错地盯着他的爱人，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快过一声的质问击碎了他用以伪装的面具。

    他不再冷静。

    他无法冷静。

    “赛维塔，你永远不缺信徒，不缺前赴后继爱上你，追求你，为你剖出心来的人，如果我跟他们一样，如果我只是那只箱水母，你最普通的一只宠物，赛维塔，你会爱我吗？”

    “如果我只是你的信徒，只是那只箱水母，当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不记得我了。赛维塔，你忘记我了……赛维塔，你忘记我。可是，你不该忘记我的。”

    “如果我不把你用项圈锁起来，你会跑，会逃离我，会杀了我。”

    “回答我。赛维塔。”克里斯亲吻赛维塔的脸庞，避开他的唇，含住他的耳垂又小声问：“我说的对吗？亲爱的。”后边的称呼被他拖长了语调，一字一句咬在舌尖缠绵悱恻地借着湿热的气息念出来。

    “你对所有人都笑，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你漠然地对待每一个爱你的人……赛维塔，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狠心的人。”

    赛维塔看着眼前这个逐渐癫狂的人，努力挣开自己的手臂，克里斯捏住他的下颌，吻上那张唇，克里斯说出最后的判决：“赛维塔，你是这世上最狠心的人。”

    面对克里斯的质问，赛维塔一愣，从来没有人这样形容过他——他的确拒绝过很多追求者，也的确会无意识地跟其他人保持在一个特定关系内。用温柔的话语拒绝每一个求爱者

    可这不该是克里斯把他关起来的理由。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克里斯说，“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遇见你以前就不是，被你丢掉之后就更不是。以前在实验室从来就没有道理规矩这种东西，想活下去，就要靠手段。赛维塔，实验室里的人从来不会谈所谓的感情，更不会说放手。”

    “在实验室，连活下去的资格都得抢。”克里斯想起实验室里的人，露出了嘲讽的笑声，他问赛维塔记不记得他的代号——“箱水母1001。我是第1001号实验体，在我之前有1000只箱水母，他们都死了。”克里斯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折，抱着赛维塔死板地重复着自己的过去，并没有什么感慨。

    “只有我活下来了。”他说，“狭窄的空间里到处都是同类的断肢残骸，而我在炼狱一般的厮杀中活了下来。后来那群研究人员给我做了个全面评估。”克里斯用额头抵住赛维塔的额头，抓住他的手指摸上自己的太阳xue，每一根手指都挤入赛维塔的指缝间，强势地与他十指相扣，“他们说我这出问题了，服从性太低，要把我处理掉。”

    “不过我很幸运，他们还没来得及处理我，实验室就炸了。我从废墟里爬出来，遇见你，又被你丢掉。”

    “想要的东西，如果不牢牢握在手里，就会被别人抢去。你不就是这样吗，遇见你的时候我没有能力，但是缪尔有。现在缪尔失踪了，而我有能力把你抢回来，让你一直待在我身边，你就该是我的。”

    “赛维塔，你就该是我的了。”

    “我是你的什么？”赛维塔看向克里斯，他已经冷静下来，抓着赛维塔的手指放到胸口，隔着薄薄的皮rou，是一颗跳动的心脏。赛维塔问：“你把我关起来，也只是为了证明你拥有这份能力吗？克里斯·蒂亚，你把我当做什么，你的战利品？”

    克里斯怔愣着看向赛维塔的眼睛，蓝宝石一般的眼睛澄澈地映照出克里斯无措的神情，他松了力气，下意识否认赛维塔的问话，沉默片刻才想好答案，他努力保持冷静与和善，“没关系，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可以在庄园里随便走动，我也会带你出去社交，你可以像以前那样。”

    “只要你想要，什么都会有的。”克里斯攥紧了手中的锁链，下意识地说：“就像当初你照顾我那样，只是现在变成我养着你了。没什么不一样的。”

    赛维塔冷笑一声，当初那样？他冷眼看着眨着眼睛朝他笑的克里斯，已经没心情解释什么了，丢下一句：“在你意识到宠物和人的区别之前，我们之间的隔阂是无法跨越的。克里斯，你是一个卑鄙的，无法作伪的，强jianian犯。”随即转身离开。

    项圈上缀着的锁链还在克里斯手里，他其实根本没法离开，但这一动作彻底激怒了精神不稳定的克里斯，他使劲儿拽着锁链，扯住项圈，内心深处隐藏的不安化作实质的触手，紧紧缠绕住赛维塔。

    “克里斯，放开我！你疯了！”赛维塔甩着鱼尾扯断几根缠上来的触手，脸颊涨红，他看向克里斯，克里斯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又要离开我？”

    克里斯制住赛维塔挣扎的手腕，咬住他的脖颈，越来越多的触手自身后缠绕过来，汹涌的窒息感将赛维塔包裹，唯有颈项上传来的痛感然他残存一丝清醒，他听到耳侧克里斯小声说：“为什么始终想逃离我呢？是不是留下一个属于我的记号你才能真的属于我，才能选择爱我。”

    “我该怎么办，赛维塔。”

    “我该怎么做，你才愿意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