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师兄_第二十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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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第2/3页)

现在就要走,苗无根用眼神询问竺远的意思,只见他突然起身往自己的东屋走去,出来时手里多了几样东西,叫卓不凡伸手接住。

    原来是他自己的那把霸王枪,还有两本枪谱,这枪谱一新一旧,封面上都无名字,卓不凡接过这枪和枪谱,抬头看向竺远,皱眉问他何意,竺远口气冰冷道。

    “这不是你想求的东西么,现在枪魔的枪和枪法我都送给你了,我弄瞎了你的一只眼睛,你害死了我的春生,你倒欠我的,即使再瞎一百只眼睛也不够还,只是大哥将你托付于我,师徒一场,该教给你的我还是会给你的,现在,你要滚就滚吧。”

    “你!”

    这哪是馈赠,这是唾弃侮辱。

    卓不凡眼里几乎要迸出火来,众人都知道他和竺远一样,是个骨子里极傲不肯受一丁点委屈的人,以为他定会将枪和枪谱扔到竺远脸上,谁知这一回却被他咬牙忍下来了,竟向竺远喊了一声师父,单膝跪下向他拜谢了。只是脸色阴冷可怕,咬紧的牙关将下颌青筋都涨出了。

    看来师徒兼祖孙的两人,在心里都恨极了对方。

    若是春生最后能有惊无险地好起来,这性格都拧巴的师徒两人也许还能解开纠葛,如今他去了,这一眼一人的仇怨,怕是再难解开了。苗无根心想,卓不凡下山,师徒二人就此分别,不再相见,恐怕是对这两人目前关系来说最好的解决方式。

    看这两师徒剑拔弩张的样子,苗无根过来将扶起卓不凡扶起,刚要带他一起下山时,忽然竺远在后头喊了一声“且慢!”,扔出一粒石子般的小东西,被卓不凡伸手接住。他打开手心一看,是一粒状如蚕豆的白石籽,摸上去光滑如玛瑙,不知是什么东西。

    “这是当初渡我的师父,算得上你们祖师爷的舍利子,他将自己的僧号‘竺远’传给了我,曾托我一事,说将来虽隔阴阳生死,但会有三个与他有缘的孩子需要他帮忙,算出自己圆寂后会留下三粒舍利子,要我各送一粒给那三个有缘人,我想他说的便是你们两兄弟和春生,这是祖师爷所托之事,你拿着吧。”

    冯谢君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收到的那粒舍利子,看了眼卓不凡,只见他捏着那粒佛宝,沉思片刻后,还是收下了。两兄弟看竺远拿着手里最后的那一粒舍利子走向春生,跪在地上,小心掰开春生僵硬的手指,将这东西放入他青白的手心。

    “那我带两孩子下山了,你,江郎,你在这儿好好等我,我和君儿马上便回来。”

    苗无根担忧地看了眼他驼背垂头的背影,竺远没有回头,只疲累地点了点头,说了句“去吧”。待三人脚步渐渐远去,他终于忍不住,跪在春生的遗体旁,又哭了起来。

    “嗷呜,嗷呜。”

    那一路跟着他们过来的小白狼倒没有跟卓不凡走,仍旧忠心耿耿地守在春生跟前,见竺远为他的主人哭泣,也应声仰首哀嚎。竺远将这雪白的小畜生抱过来,看它和春生一样,浑身雪白,眼睛棕红,也是个没爹没娘的白子,于是长叹一声,摸了摸它的脑袋,叫它以后便代替春生留在自己身边吧,那狼崽也像听懂了一样,又嗷一声算答应了。

    竺远把这些年和春生一起酿造的酒都搬到那苦楝树下,揭开封泥,一坛一坛地苦饮,酒未醉人肠,悲愁已先将他醉了,他抱着酒坛,对着死去的人说着心里话。

    “你说要陪师父一起把这些酒慢慢喝光,可惜你不爱喝酒,这么多年剩得反而愈来愈多,到如今只能靠为师一人解决了,春生啊,我的孩啊,你不知师父我当年看你在习武天赋上竟比我大哥还高时,我这一生从未有如此痛快高兴过。”

    竺远想起春生小时候,明明读书认字一窍不通,还以为是个愚钝庸人,谁知在武学上却是个异才,那时只教了他几下寻常小儿都会耍几下的三才剑法,他却用一根竹棍,凭着这套最简单的剑法就破了他的霸王枪。

    “自那时起,我就总盼着有朝一日,你的名字能被江湖上的所有人都知道,师父是不中用了,这辈子都不可能赢过晋迟青了,可我想我的春生会替我赢了他,大哥第一的位置将来也一定是你的,可是啊,怎会如此啊,春生啊,我的孩啊,我千不该万不该答应大哥,将那小畜生带上山来,你糊涂啊,为什么要跟他走,我知道,一定是他勾引的你……”

    竺远说着说着,又将一坛酒喝完,人醉了,心也彻底乱了,眼里清明渐渐消失,思绪变得愈发狭隘偏激起来,他忽然起身,将酒坛举过头顶,把它们当作卓不凡,狠狠地往地上摔去,一个一个砸得稀巴烂,末了难解心头恨怒,拿过锄头,往地上猛地一敲,地动树摇,苦楝树上的细果老叶扑簌落下,洒满了盖着春生尸体的白布。

    他这么一敲,在地上凿出盆大的一个凹坑,竺远对准这凹坑,一下一下地把黄泥挖出,给他的好孩儿挖一个埋身之处,他挖着挖着,忽然狂笑起来。

    “对,对,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个小畜生,为师就帮你杀了他,送他到地下陪你!”

    竺远这么笑完,又埋头在这挖好的坟坑边下了一锄头,把留给卓不凡尸体的位置也挖了出来,他想着这是埋卓不凡的坟坑就愈挖愈起劲,双眼泛着红光,竟是又有些入魔的征兆了。

    而苗无根那一边,行到一半就有些后悔自己多嘴要买什么纸钱香烛了,春生走得体面还是寒碜管他什么事,他实在担心竺远的状况,留他那个情绪不稳定的枪魔在那里独自面对春生的尸体,真是凶多吉少。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们师父,君儿,你送你哥哥下山,要买什么你看着办,我得折回去。”

    说着,他就将钱袋交给了冯谢君,刚要转身回去,却又折回来了,对着卓不凡叹了口气,道。

    “唉,还未过门做师娘,我就开始cao师娘的心了,小不凡,你可知你师父为何总不肯教你枪么,因为你与从前的他实在有些相像,他怕你跟他一样,最后落到这样走火入魔的地步,我本不想同你说这些,只是觉得你们师徒一场如此散了,也是可惜。”

    卓不凡听了表情未有变化,苗无根觉得这孩子比江无心年轻时更别扭难捉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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