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师兄_第四十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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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第2/2页)

久的冷屁股,冯谢君反而对他愈加冷漠,开始还有些似不甘和委屈的眼泪没忍住,对他恼了烦了似的发一发火,到后来不过眼眶红一红,哼一声转头就走,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像此时一样,对他没有笑容没有眼泪,只是当作不存在般。

    若是一味的漠视便罢了,冯谢君在无法避免的接触交流间,会像一个最有礼得体的师弟那样,客气恭敬的微笑,喊他“师兄”,这叫春生最受不了。头一回被冯谢君如此疏离的对待,春生回头就忍不住一个人哭了,他又觉得自己没有脸为这事哭,既然自己无法回应冯谢君的感情,又怎能为他对自己的心思冷漠而伤心。

    苗无根和姜半夏都说有孕在身,定要心平气和,宁静喜乐,可春生的心却没有一天不在煎熬。

    就在他情绪又忍不住为冯谢君而低落混乱时,陈最拍了拍他,揽过他的肩膀,叫他翻一翻这本黄历。

    春生知道对方根本没有那样细腻的心思,只是单纯的叫他看一看自己辛苦了一个时辰的结果,但他仍忍不住有些感谢陈最的打断,他有些明白自己为何能和这个陈空空处得来了,他的心是乱的,正需要一株空心莲让他的心歇一歇。

    春生数着苗无根算出的日子,一页一页翻着这本白纸黑字的黄历,终于翻到了卓不凡最迟该归来的日子,是六月二十四。

    “六月二十四,恰好是莲花花神的生日。”

    “是么。”

    听陈最这么说,春生感觉这是个吉兆,脸上不禁浮现出幸福的微笑,手也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此刻他还未显怀,也还未出现胎动,自己也没有什么反应,不过胃口大了一些,比从前更贪睡一些,好似同怀孕前毫无区别。

    有时春生仍觉得自己有了卓不凡孩子这件事不过一场梦,可一想起这是真的,他心里便升出一种最柔暖的温情,甚至多了一个自己没有察觉的习惯——

    一想到卓不凡,就会下意识的摸自己的小腹。

    从陈最揽过春生肩膀催他翻黄历的那一刻起,冯谢君的心思就不在那本《伤寒杂论》上了,他看着春生又无意识的抚摸小腹,便明白他在想谁。

    冯谢君将书一丢,起身时春生和陈最的眼光都从黄历上抬起看向了他,冯谢君忍住不去将陈最的手从春生肩上拍开的冲动,只说自己有医术上的问题要去隔壁药房请教姜半夏。

    也不待两人应答,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屋子转到了隔壁药房门口。

    冯谢君本就是寻个理由出来压一压情绪,并不是真的想找姜半夏,可他一到那药房门口,姜半夏却慌慌张张的将桌上的纸张拢起,用几本书盖住,慌得脸都红了。

    冯谢君可不是什么善人,心里正是不爽,寻个姜半夏欺负一下对他来说正好,于是脸上笑出一抹漂亮却狡黠的笑,喊了声“半夏前辈”,便不客气的进了屋。

    姜半夏见他走来,更是慌得用手压住了桌上的那些白纸,冯谢君一边笑着说“半夏前辈的药材单子可整理好了?”,不顾姜半夏摇头说没有,忽然一把将人推回座位上,将压住纸张的书一把抹开,把姜半夏要藏的纸拿起来一看。

    原来是一副画,画中人戴着斗笠,以水月观音的姿势,赤脚坐在莲花池边,手里拈着一根细细柳条,一头白发半放半束,随风飘着,不是他的春生师兄是谁。

    这画旁边还写着两行墨迹未干的字,冯谢君脸上的笑是苦的,声音是冷的,将这两行字念出来——

    “言念君子,人美且仁,温其如玉,乱我心曲,载寝载兴……”

    看到有人偷画自己的心上人,冯谢君心里倒不是太在意,然而这几句话却使他一下子暴怒起来。

    这些日子来,求而不得的愤懑不甘,想要和春生亲近的冲动,看到他为自己的冷漠伤心时想要松懈投降的犹豫……种种的,这不甘,这冲动,这犹豫,冯谢君都以为自己压抑隐藏得轻轻松松。

    如今见这同自己一样对他爱而不得的人写下的几行字,冯谢君才明白自己根本不轻松,他拼尽了全副的精力,才装出这般冷淡自得的轻松,这莲池边的白玉水月观音是姜半夏画的,也是他冯谢君画的,这“乱我心曲,载寝载兴”是姜半夏写的,也是他冯谢君写的。

    这满纸郁郁nongnong的单相思,是他冯谢君的心,他哪来的轻松,哪来的自得,他明明早已像被自己弄断的七弦小春雷琴,心曲大乱,寝食难安。

    这幅画仿佛让冯谢君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他怒自己,迁泄在姜半夏身上,冷笑一声就要撕了这幅画,姜半夏不知哪来的勇气,起身扑过去夺护,嘶拉一声,纸张撕成两半,裂缝恰好将春生的笑错成两半。

    冯谢君蓝眼睛冷得像在冰水里冻了许久的两把刀,狠狠的瞪向眼前这枯瘦懦弱者,咬牙切齿的低声喝道。

    “呵呵,你又算什么东西,也敢画他!也敢念他!”

    好似一朵娇花突然变了毒蛇,明明冯谢君还比他小几岁,姜半夏还是像只见了蛇吐信的老鼠,被他散出的杀气吓得动弹不得,一下就被冯谢君掐住了脖子,按倒在身后的药柜上,幸而在被掐得没法出声时,将一声“陈最道长救我!”喊了出来。

    隔壁两人都是习武高手,早听得一些动静,此时听到姜半夏求救,陈最先春生一步拿了桃木剑飞了出去,春生知道冯谢君闯了祸,心里犹豫了一瞬,慢了一步,赶到时陈最已和冯谢君打了起来。

    陈最一个剑刺去,冯谢君放了姜半夏,旋身一躲,绕到药房中间的长桌对面,陈最直接脚一蹬地,飞到桌上,单脚落在一罐药酒上,仿若一片羽毛轻轻稳稳的站住,剑尖朝冯谢君侧颈点去。

    虽然陈最左手还没有好,但对付冯谢君,一只手也胜过许多,这一点剑他已来不及躲开,虽是把木剑,可被打在侧颈软rou上,总要痛上一阵,青出一块。

    就在这时,一只素白的手横插到冯谢君面前,一把握住了陈最的剑尖,是他的春生师兄。

    “住手,陈空空,他是我小师弟。”

    难得陈最没有答应春生的要求,他不收剑,反而更用力的往前一推,被春生一把顶回去,陈最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但姜半夏是师父交给他要他保护的人,打他可以,打他罩着的人可不行,于是暂收了剑,跳下桌子,然而要春生主持个公道。

    “是他先出手欺负小道的莲子心还不肯道歉,春生公子,你总得叫他说个服人的理。”

    春生回身看姜半夏坐倒在地上,涨红着脸摸着脖子咳得满脸是泪,那细细的苍白脖子上,一圈掐痕提醒着他冯谢君做的事确实过分了,依姜半夏的性子,想也不用想,这事定十足十的是他君儿小师弟的错了。

    “君儿,你为何要……”

    “是啊!都是我的错,你扇我几个耳光给你的半夏好弟弟赔罪吧!”

    春生还没说完,冯谢君就把手里的那半张画撕得粉碎,扔在春生胸口,怒叫着,跪在了他跟前,春生怎么可能真的打他,陈最知道他肯定不舍得,于是跨步上前,替春生在冯谢君脸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陈最刚想扇第二个,春生就掐住他的手腕叫起来。

    “陈空空!你竟敢!”

    陈最自然不会手软,一个巴掌把冯谢君漂亮的小脸都打肿了。冯谢君仍跪着,不去还手,只眼眶红着又在把泪倔着,春生心疼死了,险些就要不顾对错,把陈最这只右手也给折了。

    好在这时,苗无根回来了,他看到自己药房里演着好一副大戏,在门口笑起来。

    “怎么,你们四个小子,要把奴家这儿拆了不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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