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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我跟他认识十年了 (第2/2页)
刚进办公室就吓了一跳,混乱的思绪立刻归位。储谦衡正站在他工位前的窗边,端着茶杯,脸色不太好。 “还是尽量让他少来吧。要来的话,直接从家里接。”储谦衡瞥了他一眼,责备的意味倒不明显。 “抱歉储总,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温诚顺从地低头。 “算了,他开心就好了。以后他要再偷偷策划什么事情,提前告诉我一声,以防万一。” 储谦衡嘱咐完却依旧定在原地,温诚疑惑地抬头等他下一步指示,撞上了他躲闪的眼神。 “你那份有蛋糕吗?” 这句话含糊且飞速,温诚差点以为是幻听。 “……没有。”他立刻给出储谦衡想要的答案,“保温桶也给祝先生洗干净了。” 储谦衡的表情rou眼可见地迅速晴朗起来,甚至还带了点得意,他假装不在意地点点头,收回并没有在看窗外风景的视线,慢悠悠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下午晚些时候,张玉梅来打扫卫生,紧随而来的是送钢琴的搬运工人和调音师。崭新的黑色立式钢琴放置于落地窗前,祝锦枫惊讶于储谦衡的执行速度,没怎么记住调音师介绍的注意事项。 “我还以为小衡再也不肯碰钢琴了。”张玉梅感慨道,“他小时候钢琴弹得可好了,自己也喜欢,我每次过去,只要他在家,就一定要给我伴奏。他这手真是可惜了……” “他说要教我弹呢。”祝锦枫打开琴盖,用食指慢吞吞地按动琴键,弹了首很笨重的小星星,中午在车里对温诚短暂发泄的消沉已全然不见踪影。 “真好,”张玉梅对二人关系的转变很是欣慰,“你们俩现在这样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小衡他就是嘴笨、嘴硬,整个把自己封闭起来了,还要辛苦你主动一点。” “不辛苦的张姨,他这样我也很喜欢。”祝锦枫的思绪快进到了储谦衡下班回家和他一起坐在钢琴凳上,握着他的手教指法,但储谦衡多半不会老老实实上课,他还得自力更生。 没一会儿,祝锦枫就将钢琴装饰完毕,放上了许多小摆件,包括储谦衡上次买来的那一批玩偶中最小的一只兔子,耷拉着耳朵静静坐在边缘。十岁的顾谦衡在剧院演奏的照片也用精致相框装裱,摆在正中央,被簇拥起来。可惜祝锦枫只在三年级的音乐课吹过竖笛,没有照相留念,无法与之配对。 张玉梅顺手做起晚饭,祝锦枫在一旁帮忙,又收获了不少储谦衡的童年趣事。 “他小时候可闹腾了,那会儿他们家还住在市区里的老小区,整天带领一帮小崽子上蹿下跳地想搞点事情出来,在那一片名气不要太大。”张玉梅指了指冰箱门上的旧照片,“也很爱笑,嘴皮子不得了,特别招人喜欢。” 祝锦枫回想起储谦衡高中的模样,想他多半是等比例长大,条条都对得上。在运动场上、主席台前,从不屑于收敛锋芒,永远张扬、意气风发,叫人舍不得移开目光。只是独独藏起了祝锦枫。 “要不是高考完他爸妈闹离婚,好好一个家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张玉梅重重叹了口气。 “……离婚?”祝锦枫惊讶极了。 “是啊,明明一直挺和睦的,突然就说要分开各过各的,你说这孩子怎么接受得了。”张玉梅想起就心疼。 “我当时过去做饭的时候听见他们在那吵架,看架势已经吵了好几天。那会儿小衡就有点不对劲。 “后来消停了一阵子,说要陪小衡过完十八岁生日再商量,结果过完生日他们娘俩就先后出事了……唉……哎小祝!” 刀刃偏移落到手指,割出一道伤口,祝锦枫却迟了好几秒才意识到疼痛,呆呆站着任张玉梅帮忙处理。 十八岁生日。储谦衡的生日在7月24日。那段时间他似乎刚做完手术。是之前还是之后呢。单单是父母要离婚的突发情况会让储谦衡手足无措到快两个月都没心思查收他的任何消息吗。 好像有哪里对不上。是张姨记错时间了吗,还是他的记忆出现了差错。 仿佛浩大的多米诺工程临近收尾,最开头的骨牌却摇摇欲坠,期间的所有努力即将化为泡影。祝锦枫瞥见指尖渗出的血水,恍惚间以为是从身体另一处流下的,顿时感觉头痛欲裂、四肢发麻,软绵绵倒了下去。 好在只是短暂昏厥,张玉梅刚把他扶到沙发上他就醒了,吃力地阻止张玉梅给储谦衡打电话,用晕血搪塞过去。他昏昏沉沉回到卧室,从储物柜最底下翻出一个巴掌大的铁皮盒,尝试了很多次才打开有些变形生锈的盖子,指尖的痛逐渐放大。 褪色到看不出图案的钥匙扣,一截断掉的红绳,几颗暗沉无光的低品质石榴石,廉价的、随意的,仿佛正沉默地提醒祝锦枫,别再自我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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