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霞】骗子与胆小鬼 (第5/5页)

的土地啊、我来了，请将我就地掩埋吧。

    林雨霞闻言，不禁也腹诽道为什麽是问句。札拉克聪颖，再一细思便找着了答案：诗怀雅深怕自己再次对她置之不理。这段时日以来，她跟自己要不就是毫不往来、要不就是只谈公务，早已没了过往闲谈的熟悉和随意；而自己的态度冰冷刺人、诗怀雅又自觉亏欠，一来一往便连正常交流都显得困难，哪天突然完全断了联系也并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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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能视为创伤後压力症候群罢。可诗怀雅依然不屈不饶地追着自己。

    ……这个骗子，这个傻子。g什麽对自己百般忍让、百般在意呢。

    是因为自己对她而言、真有如此重要麽？

    「一起吃？我记得你以前也很喜欢。」虽然出了点差错，但诗怀雅显然不想放过这个良机，振作得倒是挺快，略显匆忙地撕开了包装摇了摇，冲着林雨霞扬起一抹纯粹且带着几分对过往怀念的笑容。

    除了喜欢在感冒时吃这种糖果的习惯，看来从不忘给自己塞颗糖果的习惯也依然如旧。

    其实林雨霞并不怎麽喜欢吃这满是化学物质的腻味糖果，但她每次都会收下。

    她喜欢、是因为诗怀雅喜欢。她喜欢、是因为这时的小老虎总是笑得真诚。

    是啊，自己也不怎麽坦诚。b起这个骗子，大概是半斤八两。

    「雨霞？」诗怀雅眼看林雨霞神情虽无甚波澜、却明显走了神，不禁唤了一声。然後她的手顿时僵在了空中几毫秒、之後便放了下来，脸上撑起的笑容染上几许勉强意味，试图化解空气中的尴尬：「啊、对不起，都过这麽久了，你应该早就不喜欢了吧。」

    下意识地、又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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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林雨霞很清楚诗怀雅对她的态度变成这样自己要负一半的责任，但她心中不免充满了委屈。

    接下鼠王这一称号之时，她便已决意要向过去的一切彻底告别──而那也包括诗怀雅在内。於是，她顺势让两人的关系维持在不即不离的状态；於是，她从不向诗怀雅解释说明自己的所作所为；於是，她武装起了自己心底深处那块留给菲林的柔软之地。

    她不想拉她进入自己Y暗的世界。

    她合该继续做龙门的太yAn、温暖所有人。

    可她却偏要像普照大地的yAn光一样闯入这方角落。

    那麽、你我之间，除却歉意和自我责备、闪躲与避重就轻、任务跟公事公办，是否便一无所剩了？

    早就不喜欢了？不。林雨霞很聪明，而她也不会欺骗自己。

    她很清楚自己对诗怀雅是何感受。

    喜欢。她一直都很喜欢。

    她喜欢诗怀雅兴高采烈地跑出几步後、总不忘回头等等自己。她喜欢诗怀雅虽然有些毛躁、但总会对自己说的话特别上心。她喜欢诗怀雅身上犹如刚晒过的棉被的温暖气息。她喜欢诗怀雅一双彷佛藏了整片星空的碧绿眼睛。她喜欢诗怀雅亲昵唤着自己「雨霞」的柔软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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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怀雅一直都没怎麽变。

    而她的喜欢也是。

    她仔细地端详着诗怀雅肩膀因这次查缉而添上的新伤、还有手掌因执握武器而磨出的旧茧。

    她们之间错过了彼此这麽多的时光。

    被称为「近卫局壁垒」的星熊手上那面无坚不摧的般若被削去了一角。象徵着龙门的骄傲、永远属於这座城市的陈染上矿石病而不得不远走。不论何时总是飞扬跳脱、活力十足的小老虎如今也躺在了惨白病床上。

    ──而她们、她们之间，曾经错过了彼此这麽多的时光。

    因为自己的谨慎胆小。因为对方的愧疚自责。

    林雨霞忆起大雪纷飞那日、陈离开龙门那日，诗怀雅哭哭啼啼时的话语。

    都还没准备好、便已迎来了最後一次见面，而往後恐怕也难再次见到对方。

    那时她想：如果自己离开了，诗怀雅也会为了自己哭成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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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若是诗怀雅不在了，这骗子又该怎麽还清这些年亏欠自己的呢。

    一个是龙门近卫局高级警司、特别督察组组长。

    一个是龙门的「灰sE的林」、龙门地下势力之首鼠王。

    不管是她还是她，都很有可能在下一秒突然消失、被这片不挑食的大地鲸吞殆尽。

    ……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而她们、不须待至那时。

    因为她们都还在这里，此时、此刻。

    「……不是说了，不要再道歉了。」林雨霞终於开口，语调虽然平淡、却也不再刺人。

    「啊、对不……」诗怀雅听到林雨霞清冷的嗓音再次传来，不禁微微一缩、反SX地回答，话还没说完随即便又忍住了。她不知如何是好，於是只好不说话。

    「……碧翠克斯。」林雨霞暗暗x1了口气，放软了口吻：「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说实话。」

    「雨霞、你问你问，我说。」诗怀雅从林雨霞改变的称谓中品出了一丝让步，大有种「只要你说实话实说，我便原谅你」的意味在，忙点头如捣蒜，一叠声地回答。只见她喜上眉梢，虎耳情不自禁地抖了数下，戴着尾戒的尾巴摇得欢快，一双清澈绿眸眨巴眨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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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柔和地倾泻房内，滤镜一般替周遭染上了抹抹温暖sE彩；诗怀雅一头金发恍似秋日丰收的麦浪摇曳闪耀，却掩不去那对翠绿水潭中的澄澈星空。林雨霞陷溺徜徉其中，莹白的左手滑过总是不经意暴露对方想法的尖尖耳朵，彷佛轻触着其柔软的内心；纤细的手指最後停在了菲林的脸颊，札拉克轻巧地探出身子、宛如晨风扬起的羽毛，温柔地在诗怀雅唇上落下一吻。

    「……你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吗？」

    还有一句话她没问出口：那你喜欢我吗？嗯，说好了只问一件事。林雨霞替自己开脱。她左手搭在诗怀雅肩上，眼神别了开，圆盘般的耳朵末梢染上薄薄的红。

    诗怀雅闹了个措手不及，但在尚能理X思考之前，她已顺着自己滚动沸腾的情感，伸手将小老鼠给轻轻揽入了怀中。

    「我也喜欢你很久了，雨霞。」似是心有灵犀，小老虎的告白恰恰回答了林雨霞未曾出口的问题。「以後也会一直都是。」

    人生何处不相逢。而此时此刻，她们终於在此、以最真实的心意相通。

    林雨霞脸埋在了诗怀雅颈项，嗅着熟悉的温暖气息，浅浅笑了。

    「骗子，可不要让这句变成谎话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