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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元念卿一向浅眠,只有极度疲乏才会沉睡,怎么叫都叫不醒。初试雨云的时候白露不知道,担惊受怕在床上守了一宿,又不敢惊动师父,毕竟这种事于情于理都说不出口。 但药庐只有三间茅草屋,他们刚刚心意相合根本藏不住,没过多久就被师父撞破。 那天师父原本要下山进城,前脚一走,他们就搂抱着上了床。因为两天之后元念卿也必须回侯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故此二人格外忘情,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他记得元念卿明明已经累得睡着了,可只要他一动,便会随着吟哦出声,如同醒着一般。他之后用这件事调侃,对方面上不在意,却开始在欢好时刻意压抑自己的声音,只是试了很多方法都不管用。 他却不敢再随便调侃,生怕哪句无心之言被元念卿记在心上,不声不响断送了自己的乐趣。 那一次他也确实闹得过分,元念卿睡着还停不下来,泄出来的精阳对方的谷道盛不下,顺着股缝溢出来沾湿了被褥。 他强打精神出来打水,准备替元念卿清洗,但刚一踏出房门就看到师父独坐林中的背影。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他脑中嗡嗡作响却异常清醒,明白师父已经全知道到了。 从手足无措到胆战心惊再到惶惶不安,片刻间他的心思已经翻江倒海般折腾了几个来回,最后才下定决心,抱着必有一死的念头来到师父身后:“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见他出现,师父没有面露恼怒,反倒是像做错事一般支吾起来,“那、那个……你来了,念卿呢?” “睡下了,我去叫他?” “不,让他睡,让他多睡会儿。”师父沉吟许久,才面带愁容拍拍身边,“来,坐下陪师父说说话。” 他坐到师父旁边,心里莫名平静许多,猜测对方内心应该也是一片混乱,于是主动开口道:“您想骂就骂我。” “好端端的,骂你作甚?” 他垂着头不敢抬起来:“我们……做了什么,您不是都知道了?” 耳边传来师父轻微的叹息:“骂了你,你们就会分开?” “不会。”他笃定道,虽然还未与元念卿许诺过什么,但他既然做了就敢认,认了就是为不分开。 “那不就是了,我何苦白费力气。”师父轻拍他的肩膀,“你们也都大了,这些事需要自己做主。” 这几下轻拍顺利将压在心里的重担卸了下来,他忍不住抬头观察师父脸色:“您不生气?” 对方笑道:“生气又管什么用,这些年和那小泼皮生了多少气,他哪次改了?不变本加厉就不错。你原本那么乖巧懂事,也被他带得越大越往偏处走。” “这事真不怪他,是我不好。”至少行房之事,是他开的头。 “你还护着他?别怪师父啰嗦,太宠那个小泼皮有你罪受,早晚会跟我一样管都管不住,只能天天发愁。” 白露暗自偷笑,原来师父对宠元念卿这件事有自觉。其实论骄纵元念卿,师父才是个中高手,令他望尘莫及。 他刚到药庐就见识过,元念卿胡闹被师父抓住,按在条凳上用藤条打。他那时不知道元念卿怕有瘀伤,挨打也只是吓唬,还奇怪为什么藤条离人远远的,只打在凳子腿上。 但元念卿就像真挨打似的,吱哇乱叫十分凄惨,而且打完了依然满脸悲戚,紧紧抱着长凳不撒手。 “还不起来?”师父看不过去问道。 “不起,这条凳为我挡了师父许多怒气,我现在不和师父亲,和它最亲了。” 竟被条凳比下去,师父哭笑不得道:“又没真打在你身上?” “虽没打在身上,但是打在心上。”元念卿振振有词道,“我伤心了!” 师父被彻底逗笑,硬把人从长凳上抱起来:“你从哪学来这些歪理?” 元念卿还在闹脾气,嘴巴撅得老高:“跟师父学的!” “胡说,我怎么不记得?” “师父记性不好,我都替您记着,今天锅里的粥没熬糊也是因为我记着。” “那我是不是还得夸你几句?” “夸可以改天再说,可伤心必须现在哄。” “要怎么哄?” “要师父抱着哄。”元念卿趁机耍起赖皮,“不然好不了!” “小泼皮!”师父捏一把气嘟嘟的小脸,但之后一直把人抱在怀里,等到元念卿自己待够了才放下来。 有如此范例在前,白露觉得自己不过是有样学样:“您也知道您宠他?” 问题反而回到自己身上,师父面上有些挂不住:“我宠他是因为我是长辈,你因为什么?” “因为跟您学的。” 师父被噎了个正着,半天才挤出一句埋怨:“你怎么不挑点有用的学?” 那也是被撞破后他落下的唯一一句埋怨,之后听剑更是反应平淡,仿佛这事无关紧要,不值一提。 何况与元念卿回侯府,再次接到入京的诏书相比,也确实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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