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摆荡不定 (第1/1页)

    何先云待在书房里，一待就是几个小时。直到他的上班时间将近，我才看见他拿着公事包走出书房，衣服也已换成上班的穿着。

    我窝在沙发上，看着他脸sE依然苍白地走向玄关，慢慢穿上自己的皮鞋。

    我回避视线，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减到最低，不想与现在的他有太多交集。

    幸好他始终没向我搭话，一声招呼也没打，直接离开了——我听见他将门关上的声音，同时间，我感觉自己的内心深处，似乎也发出了一声轻响。

    我望向门口，有一GU冲动在心中悄然膨胀——

    那本《PrideandPrejudice》，就在我书房，那个上锁的cH0U屉里。先云曾对我说过的话，再度浮现脑海。

    这间屋子里的所有钥匙，都是由我保管，包括每一个上锁的柜子和cH0U屉。先云之前会将那本书收在书房里，大概是相信我不会随便动他的东西、更不可能没事跑去打开他的cH0U屉。

    的确，不侵犯他的生活空间，是我一直以来的原则——只要先云不曾主动开口允诺我，我就不会试图去窥探他任何yingsi。

    我认为那是属於他的自由和空间，即使是关系再亲密的恋人，也不该央求对方把所有秘密和yingsi都钜细靡遗地告诉自己。

    但现在先云明知道我手里有钥匙，却还主动告诉我《PrideandPrejudice》放在哪里，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想要知道什麽，我都告诉你。这句承诺如犹在耳，他的意思是，如果我想知道关於那本书的秘密，他将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这并没有违反我自己的原则，是他自己先主动赋予我知道这些事情的权力，只要我拿出钥匙打开那个cH0U屉，我就能知道这些秘密。

    所以这段日子以来，我总是在挣扎，究竟要不要去打开那个cH0U屉——我总认为要是自己知道得太多，有些感情也会被随之扼杀，却又总是觉得这样原地踏步的自己很愚蠢。所以我到底该怎麽选择？

    我第一次产生了责怪先云的冲动，怪他将选择权留给了我，让我自己选择对这段感情的态度——若我选择装傻，他会愿意陪我装下去，而若我想要知道一切、甚至离开他的身边，他却也愿意放我一走了之。无论我选择了什麽，都将是我自作自受。

    几乎是在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我感到一GU深深的无奈和苦涩。他根本不在乎我的选择是什麽，因为不管我选择了什麽，他都无所谓、甚至能陪我作戏。

    所以我到底该如何抉择呢……是要让他陪着我演一场虚情假意的戏一辈子、还是就此一刀两段？

    我想了想後果，忍不住问自己：选了前者，我忍得了吗？但若选了後者，我又舍得吗？

    我望着先云关上的那扇门，心中始终摆荡不定。

    ＊＊＊

    接近中午时间，我匆匆吃了午餐，正准备要出门上伴读课，却在出门前接到了一通电话。

    来电的是那个即将出租房子给袁光夏的朋友，他也是转告了我这个好消息，还说他们谈得很满意，袁光夏可能这个假日就会搬过去了。

    「对了，你那个朋友是什麽来头啊？」

    突然被他这麽一问，我有些茫然，「什麽意思？」我一边拿着包包出门，一边听着电话。

    「我和他闲聊的时候，偶然得知他是高中老师，任教的学校就是附近那所……在这里租屋是很正常没错，但我後来又得知他原本家里就离那个高中不远啊，那他为什麽要跑来这里租？这里不是b较远吗？」对方滔滔不绝地说着。

    我抿了抿唇，没有作答。这个困惑我也有过，但却没有深入去想。

    「你好奇的话，怎麽不自己问他？」我乾笑了几声。

    「我当然问啦！」对方说道。

    他的话语间有着几秒停顿，让我的心也跟着一荡，好奇地出声：「……那他怎麽说？」

    「他只说，那里有他必须远离的人，然後就没继续说了，看来是在躲谁吧……噢，看他长得一表人才，工作又稳定，个X好像也还不错，说不定是什麽疯狂的追求者？」对方像是被自己逗笑了，说完便开始大笑。

    我听得愣然，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思绪始终停留在他的那一句「那里有他必须远离的人」。

    毕竟，我们恐怕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想，这世上大概不会有人b我给她更多的伤痛吧。

    他只说，那里有他必须远离的人，然後就没继续说了，看来是在躲谁吧……

    我的脑中闪过诸多零碎的片段，拼凑起来隐约代表着什麽，只要我再多想一秒，我就能拼凑起全貌，但我却不敢，只能在那个想法变得清晰的前一秒立刻打住——因为我知道自己即将碰触的那个想法，实在太危险也太荒谬。

    无论真相如何，那是属於袁光夏的心事，我一个外人，不该去触碰、更不该试图去臆测。

    我也忍不住猜想，如果我真有一天碰触了那个想法，我会是什麽反应？是吃惊、不敢置信、震怒……还是其他？

    ——然而，我此时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到了今晚，便立刻出现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