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第二章《沈默的代价》 (第1/3页)

    纱雪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踏入。

    这是一栋位於新宿核心地段的高级公寓，钢化玻璃外墙映出整排城市天线，仿若一座的观察塔。她面前的门扉沉稳雅致，黑sE发丝被高楼气流微微吹动，鼻尖传来室内清洁剂与暖风交织的微弱气味。

    这间房，光是玄关就宽敞得像某些家庭的客厅。石纹磁砖无尘无迹，鞋柜一列到天花板，门边一角摆着极简设计的衣架，连伞座都是订制品，边角JiNg准到毫米。这里，毫无烟火气，也没有生人的凌乱痕迹——只有过分的乾净，乾净到近乎空洞。

    ——久保贤吾，JiNg神科医师，年约四十，是所属医疗机构的理事之一。资历与收入都远高於平均，是患者间评价极高的「良医」。而如今，他成了继昨日案发nV子之後的第二名Si者。

    从昨日深夜至今，不到二十小时，两名受害人，皆Si於密室内部，皆无目击者，皆与他人心理有深层连结。

    她仍站在门口，因那熟悉的压迫感再次袭来——

    一种情绪。不是血腥，不是屍臭。是某种无声的、黏稠的哀悼，在这扇门的另一侧弥漫着。

    空气中没有血腥气，地面上乾裂的深sE痕迹也早已乾涸，但那里，仍有什麽缓慢渗出。

    不是气味，也不是温度，而是一种埋藏极深的情绪波动。

    贴着墙面低伏的痛苦、恳求，像被遗弃的悔意仍依附在这片空气中。

    她迟疑了半步。并非出於恐惧，而是一种近乎同情的感觉──

    就像能听见，有谁跪倒在那里，低声说着：

    「我只是想……有人能说，那不是我的错。」

    那GU残响强烈到几乎夺走她的平衡。

    「纱～雪。」滕秀星的声音自耳机中传来，语气带着一贯的直接：「怎麽还不进来？」

    「这就来。」她轻轻回应，戴上手套，迈步进入这间男子公寓。房内光线黯淡，Si者久保贤吾倒卧於卧室地板，已经被覆盖。几架现场作业机器人正低伏地面，扫描残留证物与微粒。

    纱雪踏进客厅的同时，一GU更明显的气味扑面而来。不是化学药剂或室内香氛，而是被压制过、却仍渗透出来的气息。细微、浓重，又黏腻。

    屍T倒卧在沙发与茶几之间的地毯上，身着简便居家服，双目半睁，面部肌r0U因失去张力而下垂，皮肤呈现带灰的蜡hsE，沿着脖颈以下的衬衫已被TYe渗透，乾涸与Sh润交界处泛着黏稠的暗sE结痂。

    腹部膨胀，指甲泛紫，四肢僵y微弯，血Ye早已下沉，沿着靠近地面的一侧皮肤呈现出清晰的紫黑sE斑痕。房内恒温空调运作正常，却依然无法延缓的侵蚀。

    「这屍臭的腐烂程度?已经Si两天了吧。」征陆走近後皱起眉，语气沉稳，但不遮掩鼻腔中的厌恶。

    他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屍TlU0露的小臂，「屍斑固定，皮肤脱层开始了。屋内有恒温，正常推进下应该是四十八小时内?时间点跟昨天的案件只差半天左右。」

    狡噛沉声说：「时间重叠得太整齐，不像是巧合。」

    佐佐山走近茶几，视线落在上头摆放的两个茶杯。杯缘留有尚未乾涸的水痕，底部微微泛h，像是刚用过没多久。茶包仍泡在杯中，茶水sE泽清浅，显然没人喝完。

    他挑了下眉，像是找到什麽线索似的轻哼一声，随即靠在客厅墙边，双手cHa进口袋，语气吊儿郎当地开口：「看来他约了客人？」

    「睁大眼睛看清楚点，再怎样也不像是客人吧。」征陆皱眉，看了佐佐山一眼，那表情像是在说：你自己信你刚刚那句话吗？

    「是患者。」狡齿走向书桌，从一叠记录用纸中cH0U出几页，指尖停在撕裂痕上，「这里应该有完整病历，但一页被撕掉了。」

    纱雪没说话，蹲下，目光落在沙发下方。根据残留的情绪波动，她从地板缝隙中拾起一支黑sE原子笔。

    「喔——」征陆像是和她同时想到什麽，眼神亮了一下。

    「录音笔。」佐佐山语气肯定。

    纱雪按下播放键。

    【nV声】：「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会帮我，但你什麽都没做。」

    【男声久保贤吾】：「你疯了？这种事根本不是——」

    【nV声】：「那个人说……如果我这麽做，就会被原谅。」

    【男声】：声音急促「她在蛊惑你，你冷静点，天野——！」

    【金属撞击音，惨叫，讯号杂讯……】

    声音戛然而止，录音笔讯号转为断断续续的杂音。

    滕蹲下身检视现场，随即抬头看了纱雪一眼：「天野？不就是昨天杀害那名Si者的人吗？」

    他站起身，唤出终端装置，边C作边说：「昨天的监视影像已经传回来。虽然画面角度模糊，但走廊监控捕捉到行凶nV子一半的脸部与轮廓特徵。根据身高与发型初步b对，是g0ng城艾莉亚的闺蜜──天野菫。」

    狡齿站在屍T旁沉声道：「依照这具屍T的腐烂程度，这里应该才是第一个案发现场。」

    佐佐山闻言，已经走进书房，翻阅Si者依姓氏排序的患者档案。他快速扫过A到T，最後停在「Amanō」标签下，cH0U出一本厚重资料夹。

    「连环杀人案吗……？」滕皱眉，自言自语地道：「但她看起来已经完全失控了。」

    「她的行为与声音状态……会不会是被催眠引导了？」纱雪出声，声音平静，像是已经思索过一段时间。

    佐佐山将手中档案翻至某页，吹了声口哨：「宾果。天野菫，两周前开始接受心理介入治疗。但这页……没有诊疗时间戳记。看起来是临时补录，或者说——特别避开了纪录。」

    狡齿蹲下查看录音笔与Si者身旁位置，声音拉直：「那个nV人不是出於仇恨行凶，是执行某种赎罪行为。」

    纱雪走到书桌前，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