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 (第4/7页)

自觉地摆上一张不情愿的脸，虽然明白他的用意，也是最现实面的问题，但我真的很不想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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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清晨总喜欢苦着脸敞开天光。

    距离下班只剩一个小时，忽然收到老板给的任务，要下架一件商品，我找呀找，怎麽都找不到，可能眼神又不好了。

    「叮咚！」

    黑sE连帽衫，单肩背着背包，那个「他」，进个门还伴着笑。正在执行任务的我，刚好站在了大门的正前方，那一抹笑，尽管再浅，也深进了我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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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注意到我前，我慌忙撇过了头，但偷偷笑了一笑，脑海上映了他的那张笑脸，久久无法下架。

    他今天没有要买东西呀……怎麽办，本来想着他来结帐的时候，好搭上话题，现在我想对他说的话只能主动过去跟他说了，那样会不会吓跑他啊？好紧张。我藉着任务在最靠近他的商品区绕了又绕，手抓到都红了，还是迟迟不敢开口。

    「咳、咳、咳……」

    咦？他在咳嗽，感冒了啊……怎麽还只穿一件连帽衫，看着都不够保暖。

    感冒是个好题，问他要不要喝点什麽，关心他好了，刚想好要说什麽，却看见他起身要去搭公车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教训自己，怎麽就这样让时间溜了过去，真不争气。

    ?第四章?

    悄悄地，机会又溜过一个。

    隔天，我想藉工作需求，鼓起勇气与他多说说话、聊起来。忙到早晨，终於有藉口可以跟他搭话，要囤放去仓库的包裹需要用签字笔写上取件後三码，但我的签字笔没水了，想着他是大学生，应该会有签字笔吧。

    六点二十五分，他准时地出现了，担心他不会来买东西，在心中多想几个方案，免得再错过机会。

    但，他走过来柜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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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视线离不开他，他看向收银机屏幕，那张侧脸，有迷惑人的能力。

    他低着头说：「一杯热巧克力——可可欧蕾。」

    我心中震惊，原来他上次要点的是可可欧蕾，不是新品……

    「好！」

    说完感觉自己有点激动了，但他似乎没感觉。知道他有载具要刷，我主动提了，想让他知道我有记得。

    「啊、载具。」

    他还是低着头，边掏钱，边回：「有。」

    好吧，他没有理解到。

    看着他的手机屏幕，想偷瞄背景，瞧瞧是不是有nV朋友了，才不到几秒，余光感受到他的视线往我看来，有种要被发现做坏事——窥探yingsi的预感，我赶紧刷了载具。

    「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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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完钱给他，他拿了钱之後，又去擤鼻涕了。

    哎呀！感冒还没好，不过他今天多穿了一件外套，厚厚的、蓝sE的外套，外套让他的T型看上去是圆的，但实际上脸呀、手呀、脚呀是瘦的，看得出来穿成这样的他到底有多可Ai。

    我拿起咖啡杯，倒进「可可欧蕾」的粉包，按了机器的「热水」选项，然後转过身，很快地盯着他，想找时机说话。

    他还在丢垃圾，骤然，他发现我在看他，眼睛睁得超大，愣愣地……像是疑问着「为什麽盯着我看？」，然後他缓缓摘下了耳机，走了过来，到我面前，还疑问着的脸，像持续疑问着「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看出别人是有话要跟他说，而不是以为在欣赏他，感觉他不是很自恋；凑近後把耳机摘下，是准备聆听的起手式，让人感受到他的态度极佳。

    「他父母到底是何方神圣，教出这麽规矩的孩子！」我在心里感叹着，还感叹了那张表情真是迷人得可Ai！

    「想问你有签字笔吗？我那些包裹要写号码，但我的笔没水了。」

    他侧过脸看去。

    「天哪，这面脸怎麽也那麽好看？！」我内心又在感叹了。

    他回过头来的瞬间，我的心狠狠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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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我没有笔耶。」

    「好，没关系。」

    我转过身去看一下可可，居然听见他又一次道歉。

    「抱歉。」

    「完了，其实没那麽严重吧！」我心里想着，然後慌张地向他挥着手：「不会、不会，没关系。」

    他又去擤鼻涕，我抓准时机关心。

    「你感冒有好一点吗？」

    他边丢垃圾边回应：「有。」然後调整回立正姿势看着我，冲着我那一副还有话要说的表情。

    与他对视，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喧哗，我的紧张只差没写在脸上。接着竟然直接当他的面，笑场，低下了头，再一副「我好害羞啊！」的表情，紧紧地闭了一下眼，背过身去，假装继续弄可可，但用手背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他就这样目睹了我整场紧张的反应，不对……不只他，还有一排客人在等我为他们结帐，他们都看着呢……真是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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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忽视的勇气还是挺大的，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我用我紧张到结巴的口气跟声音，认真地关心。

    「有、有、有，有去看医生齁？」没想到，到「齁」这个语末助词的时候，声音还变闷了。

    我真想跳进垃圾桶里，用垃圾盖盖住自己的羞涩。

    在我结巴的时候，清晰地听见他用鼻息轻笑了声，但那不是鄙视的笑声，反而是很好听的那种、令人喜悦的笑。虽然他可能真的是在笑说「紧张的样子真好笑。」，但还是令人着迷。

    「有。」

    他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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