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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墨水，我忙换了壹只有水的笔给他，他接过来在那张纸上写下了“天台”两个字。

    “这是你发在第二张专辑里的歌啊，林赛哥，原来你这麽早就构思了吗？”我笑着说。

    他还是没理我，兀自低头记录着零星的歌词和旋律，下笔快而果断，快到手背上的青筋都能看见。这种感觉我懂，像是积蓄在T内的音乐的能量迫不及待想要释放。

    有壹段旋律和後来的成品不壹样，他写完又皱着眉迅速地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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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他在这里卡了很久，便哼出了完整的旋律：“反正都是你写的。”

    十七八岁的林赛b二十七岁的塞林格着实要无情多了，我都这样帮他了，他依然对我无动於衷，毫不客气地记下了我哼出的旋律，写完拿起纸来扫了壹眼，我低头看纸的另壹面，不敢置信：“林赛哥你数学拿的满分啊！”

    话音未落，那张背面写着曲谱的成绩单“哗啦”壹声就这麽盖下来，差点摁我脸上，我忙往後闪开了，打量塞林格，心说阿岚说得不错啊，真是混世魔王啊，谁能这麽不管不顾往壹大活人脸上盖纸啊，又不是盖火锅。

    塞林格将成绩单放地上，拿起壹旁的木吉他，盘膝而坐，他用了D调的和弦，伴奏开始，我登时紧张起来：“不会吧，你要唱吗？”

    塞林格低垂着眼睛，壹脸你是不是白痴的表情。

    “等壹下林赛哥！”我忙说，“我还没准备好啊——”

    要听你的声音了……

    还没来得及做心理建设，他已经无视我的忐忑，唱了出来：

    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也知道你为什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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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飞吧

    我很清楚那种无奈

    无非是被万有引力

    困住了吧

    你想要的那种飞翔

    抱歉没有人能给你

    但这里可以看星星

    还有云朵壹年四季

    如果你想

    我也可以陪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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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其他的风景

    鸟儿有时会在这里诞生

    刮风时它们就乘风而去

    留下雏鸟的羽毛

    是送给我的蒲公英

    下雨时这里的雨点会唱歌

    雨停後它们就结成彩虹

    没有人能在上面行走

    但它能托起壹颗悲伤的心

    我不知道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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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心已经跳不动了

    就这样吧

    但我还是想认识你

    在这里露出伤口给彼此

    牵着手走吧

    如果还有明年的云

    如果还有後年的花

    如果还有你的恋人

    如果还有你的孩子

    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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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可以同他说起

    这里曾经的风景

    鸟儿有时会在这里诞生

    刮风时它们就乘风而去

    留下雏鸟的羽毛

    是送给我的蒲公英

    下雨时这里的雨点会唱歌

    雨停後它们就结成彩虹

    没人能在上面行走

    但它能托起壹颗悲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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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还有明年的云

    如果还有後年的花

    如果还有你的恋人

    如果还有你的孩子

    那个时候

    你也可以陪她聊聊

    这里曾经的风景

    我第壹次听他嗓子没坏掉前的声音，虽然是在梦里。

    弹完他将手掌压在颤动的琴弦上，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我熟悉的最佳贝斯手，但他脸上的青涩和年轻我素未谋面，连指腹上的茧，也是年轻的模样。

    夕yAn将他的影子拉长了打在我身上，壹阵风吹来，吹起单薄的成绩单，我们壹起出手压住了谱子。我看着他，他仍认真低头看着曲谱，b认识学姐时更强的心跳在这壹刻击中了我，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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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长，壹起组乐队吧。”

    塞林格缓缓擡起头，英俊的脸正对着我的眼睛，他既是年轻的林赛，也是成年後的塞林格，我从他眼睛里看见了壹脉相承的坚毅和深邃。

    他将那把木吉他递给我，这麽久後我们的视线第壹次交汇，我无b郑重地擡起双手，那把吉他却穿过了我的手，轻轻放在了我的身T里。

    原来是这样啊……

    我恍然大悟地看着他。

    ***

    h昏後星光降临，我陪着他目睹了白昼与黑夜交替的时刻，趴在天台边时他忽然递出壹枚口香糖给我：“吃吗？”

    我激动极了，能看见我了？！

    他笑了笑，又将口香糖收了回去，自己剥开了放嘴里。

    我回头，身後是挂在墙角，正在网子里晃荡的壹只小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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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会不会起火啊？”我好奇地问，“你的涅盘日是在今天吗？还是我梦见的已经是涅盘後的你了？”

    塞林格仍然安静地看风景，C场上已经没人了，学校外的小道上壹男壹nV似乎在吵架，男生很突然地就给了nV生壹巴掌，在安静的h昏格外地刺耳。

    塞林格嚼口香糖的动作停了壹下，淡淡地蹙着眉。nV生捂着脸哭出声，男生掉头就走了，nV生还在後面哭着喊他的名字。

    整条街都是她仿如指甲刮擦玻璃般的哭声。

    塞林格轻声说：“我数十下，你不能再哭了。”

    nV孩仍放声大哭着。

    我在心里默数了十下，哭声当然还在继续。

    又再数了十下，nV生蹲下了，但哭声没有停下。

    我不知道塞林格数到哪儿了，不管是多少个十下应该都过了，但这似乎只是他与观察的世界对话的方式。

    壹直到nV孩终於哭够了，抹着眼泪离开，他的肩膀才松弛下来。

    “那种人值得吗？”

    “是啊，”我说，“林赛哥，放心好了，你以後不会这样的，你就是绯闻多了点儿。”

    我看着这张近在咫尺，年轻英俊的侧脸，心说，但还是挺值得的。

    他转身提起了吉他。

    木吉他放进吉他袋里，被他背上背，又提起背包下楼了。

    说好要壹起坐地铁的，然而校园外非常不科学地停着壹辆黑sE的杜卡迪。

    “林赛哥，这是你十年後的坐骑，你现在是高中生，也没驾照，不能骑它。”我说，“我们还是壹块儿坐地铁吧。”

    我站在杜卡迪的前面，前轮顶着我的脚尖，充满真实感。塞林格充耳不闻地骑上它，我在那壹刻双手抓住了杜卡迪的车把。

    “林赛哥。”

    他戴上安全帽，盖下来的护镜上有我的影子，可为什麽看不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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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赛哥，你看我壹眼吧。”

    戴着露指手套的手抓住了我的双手，又握在了车把上。

    “真的看不见吗？我就在这儿。”我看着他的眼睛，拼尽了壹个做梦的人能用上的所有的意志力。

    雪亮的前车灯亮起，白光像舞台灯，穿过我透明的身T。

    “林赛哥，你看……”

    黑sE的重机带着白光冲过我的身T，风吞没了我的声音。那壹秒我们好像紧密地重叠了，却又飞快地错过了。

    校园和星空开始像雾气壹样散去。

    没关系，这是梦，虽然错过了你的过去，但我本来也不在乎，我只要醒过来，去见27岁的塞林格，和他说说话，就好了。

    我已经准备好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