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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杆秤  (第2/2页)
并未多作反应,而是迳直绕过二人来到许得身边。    许得见状便明白这是件只能告诉自己的消息,连忙起身。    来人走近一步,在许得耳畔一番细语。    「……开什麽玩笑。」    此话一出,吕志二人将目光投到了许得这边,只是许得并无心情解释,先是挥手送走了通报者後,跨出数步,一把抄过了孟适手中的杆秤。    在吕志与孟适手中不甚灵活的工具,许得用来不过是数息之间的事情。    「煮好茶等我回来,不要乱跑。」    抛下此句後,许得以与沉重礼服不符的速度快步离去。    有一件事是许得起初并未察觉的,那是多年以前,公子羽尚未成为祝官时的事情。    聚会中,祝人们以最近的心得为佐茶的话题,并展开了一番议论。    虽说讨论的声音大了些,但在这祝官府中并不稀奇,甚至一旬至少会发生一次,自然是见怪不怪,只是那次的发展有些奇怪,从雅言的变化讨论到了定国语的流变,最後话题冲进了野人语的探究上。    哪怕祝官府中多得是让祝人们钻研的素材,可关於野人语的纪录却是不多,甚至不足以支撑起一份研究,是故这份议论成了无端无由之争,双方都没有充分的证据,也没有足以驳倒对方的道理。    当时,公子羽提了一个事後想来万般不可思议的建议,甚至许得认为当年自己这群人绝对是吃错了什麽才会认同这个想法,并付诸实践。    那个事後想来简直异想天开的意见是──与其争论,不如去验证。    这个想法本身没有问题,甚至可以说是祝人们奉为圭臬的一条,但问题是争论内容涉及野人,这是要怎麽验证啊?    巧的是,那时候响起了钟声,嗯,不是国君府上的那口,而是来自城墙上的示警……然後他们一行人就出城去找野人了。    许得至今还是无法理解自己到底为什麽没有出言反对,仅是记得带上了佩剑,若非时间不够可能还会拿上弓箭。    同样出人意料的,则是他们当真碰上了野人,还展开了一段交流,这也是他记忆中最匪夷所思的一幕,而今那一幕化为现实,出现在他眼前。    哪怕对方的名字与氏族名都不存在於自己所知的词汇中,但许得还是能以纯粹的读音来称呼对方,最多是刻意省略了几个音节,而对方似乎也不反对。    毛奇。    这个曾在多年前匆匆一瞥见过面的对象,成了率众而来的野人代表。    在第二次前来拜访时,许得才从记忆一隅掘出这件事,而许得之所以抛下了正在举行的丧仪,甚至亲自驾车至此自然是有原因的。    「我来,只有一件事情要确认──河对岸是怎麽回事?」    许得如此匆促行事,根源来自卫官府的通报,而值此时刻还能劳动卫官府通报的怎麽也不会是小事,因为河对岸──野人的势力范围──出现了大量人影,其数目前尚无法估计。    这等情况在此时看来可谓最坏的一种可能,可偏偏它发生了,所以许得来了,为的就是质问目前仍宿居於营地中的野人代表。    「大概就跟你看见的一样吧。」    毛奇表情不变,以平淡的语气如此回应,自然惹得许得再度皱眉,只是这份不满在片刻後便从面上抹去,除却因风尘仆仆而染上些许风沙的外表外,仍是那般平静处事的祝官府执事。    「告诉我,为什麽?」    这回,毛奇拈了拈发梢,似是思索了一番。    「不知道,虽说这次的事情由我一手促成,但我也只是十八部的代表,若是後面的长老有什麽想法,我也管不到。」    换句话说,无法控制眼前的事态。许得如此判断。    「那你有办法处理吗?」    「……嗯,不确定,不过可以帮忙去问一下。」    许得颔首同意,同时自怀中取出一份书简。    「祝官阁下此前有交待,若有什麽变故就将此物交给你……要我念给你听吗?」    当然,许得只是受托保管书简,他对内容虽有些好奇,可深知好奇心可以适度发挥,却绝对不能误了正事,所以他并未检视内容为何。    毛奇对许得手中的书简也抱持着相当的兴趣,只是他说出的回应却让许得愕然。    「不用,直接给我吧,我看得懂。」    这答覆让许得心中一动,似乎掌握到了什麽。    毛奇接过书简,立刻便展开,似乎如他所言那般当真能够读懂。    许得眼中,毛奇微微睁眼,瞳仁上下扫视,接连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照祝的话去做。」    这个称呼也同样让许得颇为在意,只是此时他还找不出当中的关联。    「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吧。」    「……为什麽才这几天,十八部就有了动作?」    许得自认不是个容易受到诓骗的人,甚至若没有国君薨逝之事影响,定邑城有足够的战力来应付任何进犯,所以他判断野人十八部归附之事为真,而毛奇在这件事情上也没有说谎。    正因为有这样的前提,许得才会对十八部的行动感到讶异。    许得的话与让毛奇的神sE稍稍凝重起来,且摇头否定。    「不是这几天,是更长的一段日子。」    他x1了口气之後,才接着说下去。    「我个人十分赞同归附之事,只要你们能让我等过上更好的日子,一些牺牲在所难免……但在旁人眼中,这只是其中一个方法,甚至算不上是好方法。我不明白这段日子里,你们到底在忙什麽,可对十八部而言,多上那麽一天都是一样难以等待的。」    语毕,毛奇有些戏谑地一笑。    「我们十八部是一株快要枯Si的树木,而你们的手中有水。你们可以考虑要不要将手中的水倒入树下的泥土中,而我们的选择不多……甚至让枯树直接倒下也是一种,不是吗?」    离开营地後,许得不由得吐了口气。    事态尚未走到最严重的那一步,但距离那一步却不算太远。    1    他从毛奇的口中取得了更多的讯息,甚至不仅仅是毛奇所说的那些。    在许得的意义中,与野人的交流不算窒碍难行,却也不那麽顺利,原因便在於野人口语中有太多听不懂的部份,反过来对野人也是相同。    野人说话显得更为直接,一些描述与b喻经过思考後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这回与毛奇的交谈就不是如此了,他的发言中充斥着许得无须思考便能理解的字句,甚至可以说像是刻意绕过了某些字词,彷佛已然熟习与定国人交谈。    这让许得有了些想法,不过这都无法在短时间内验证,更别说他的当务之急仍是返回定邑城中完成国君丧仪,只要为期五日的丧仪一结束,祝官公子羽自然就能排出空闲来处理此事。    驾车返回定邑城中的途中,许得蓦地朝着西方望去,双眼不由得睁大。    那端不知多远之处,似乎扬起了尘沙。    并不是风吹所扬起,而似是众多人员行走於原野上才会扬起的规模。    「……来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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