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04-Ⅷ- (第6/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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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一切都晚了。

    他看不到jiejie的表情，却能看见那半截晃动着的，空荡荡的袖子。

    没有了左臂的jiejie与有着骇人身T的弟弟。

    将两人拼命掩藏的秘密残忍地撕开，暴露在灯光之下之後，贝栗亚瑟并没有给他们留太多时间去接受真正的彼此。她再一次，将苍月的剑锋贴在了铭哲的脖子上，微微把脸侧向风华：

    「您看到了吧？这根本，不是什麽‘病’。您的弟弟，已然屈服於邪恶的力量，变成了残杀无辜的怪物——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都是。作为‘jiejie’，您已经尽了您应尽的义务……但，恕我直言——您是救不了他的。放任他活下去，只会让更多的人陷入不幸而已。」

    长久的沉默。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他？」

    风华的声音异常僵y。

    「正是。您始终选择站在‘听不见’的弟弟身边，但现在不同了——这个怪物，已经不是您的弟弟了。难道您要弃民众的生命於不顾吗？我很抱歉，但您必须改变您的选择。这是唯一的道路。」

    贝栗亚瑟回过头，手臂略微发力——剑锋微微嵌进了铭哲的脖子，一条红线迅速绽开，涌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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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您闭上眼睛吧。我会为您处理好剩下的所有的事。由我，来沾染wUhuI的血——这次，轮到您做那个‘听不见’的人了。」

    风华没有回话。好像真的，什麽也听不见了一样。

    ——他就要Si了。

    想到这里，铭哲那不断下沉的心，突然一下平静了下来。一切的情绪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近乎空虚的轻松感，甚至让他不再畏惧即将发生的一切。

    ——啊啊，终於可以放松下来了。

    他由衷地，在心底感叹。甚至抬眼望着高高抬起，悬在自己头顶的锋利长剑时，都露出了一点笑容。

    终於不用再强迫自己在错误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了。

    终於可以回到正确的结局中来了。

    在Si亡的面前，一个月来常常被後颈那枚跳动的种子所麻痹的大脑，好像头一次能够正常地、平静地思考问题了。

    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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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想来，大概正如贝栗亚瑟所说——他，或许是在强迫自己「听不见」吧。当发现自己的身T发生了非同一般的异变之後，当jiejie开始对自己有所隐藏之後，陷入恐慌中的他采取的唯一对策，就是让自己陷入更深的绝望之中。

    绝望之中的他是不会害怕失望的。

    绝望之中的他是不会害怕孤独的。

    绝望之中的他是不会因lAn杀无辜，而心怀愧疚的。

    ——他是这麽认为的。可说到底，他还是害怕了。

    因为知道自己会背离人类，孤单一人迅速Si去，从今以後再也没有jiejie的陪伴，而害怕了。

    不想一个人Si掉。

    不想去没有jiejie的世界。

    所以——才会想到要把jiejie也拉入罪恶的深渊之中。

    可直到最後他才不情愿的发现，b起孤独，他更害怕的却是亲手葬送jiejie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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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回头的焦虑催生了更多的绝望。

    好在——在快要无法挽回的时候，一切终於能够回到正轨了。

    ——就在此时，长剑迅速地劈了下来。

    铭哲缓缓闭上了眼睛。

    能够一个人Si掉，真是太好了。

    然而——

    「住手————————！！」

    接着响起的却是撕心裂肺的尖叫。

    苍月在离铭哲的头顶几乎只有一线的时候，猛地停了下来。贝栗亚瑟回过头，注视着灯光之外——风华一边喊着一边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她扑向铭哲，却因为踩到裙摆而狠狠地摔了一跤。

    她并没有因此停止动作，而是拼命爬到了铭哲身边，紧紧抱住了他。断臂用力搭在环过一圈的右手上，竭尽全力地——用自己的身T护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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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

    铭哲恍若置身梦中。风华的手臂像是铁圈，箍得他喘不过气。

    贝栗亚瑟保持着将剑微微抬起的姿势，俯视着他们：

    「请让开。」

    「……不可能。」

    「让开。」

    「不要——！」

    风华挤出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

    「尽情憎恶我吧！鄙视我吧！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懂，我都明白！可是我无法做出别的选择！我的选择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只可能有一个！」

    「您是要……为了这个怪物，抛弃其他的所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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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不是什麽怪物——！」

    温热的YeT落进了铭哲的颈窝。

    他怔了怔——脸孔在一瞬间被强烈的震撼扭曲，他恐惧而又不知所措地，剧烈颤抖起来。

    不可一世的歌之魔nV竭力昂起头，在淌了满脸的泪水中，哭喊道——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啊——！！哪怕背叛自己，也要全力去保护的弟弟啊！」

    ——我生存的意义。

    ——我永远的支柱。

    蓄满铭哲眼眶的泪水，终於被这一声大喊击破了壁障。guntang的眼泪滑下脸庞的时候，铭哲缓缓抬高手，拥住了他的jiejie。

    「对不起……」

    他哽咽着，崩溃般的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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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iejie……对不起啊——」

    世界，陷入了寂静之中。

    一时间，舞台消失了，观众们消失了，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褪回原点的一片苍白之中，只有跨过鸿G0u彼此相拥、哭号的姐弟，和静静站在一边的，观剧的人偶少nV。

    漫长的注视之後，贝栗亚瑟慢慢将长剑收回了身侧。始终紧绷的神情，也如寒冰初融一般柔和了下来。

    「……我只是您制作出来的人偶。我无法理解您所说的东西……但，如果这就是您的愿望的话，我不会再违抗您。可……这样的您，是无法被世界原谅的吧。」

    她闭上眼睛，轻轻地抬起了左手——

    「那麽，就让此地——在烈焰中化为灰烬吧。」

    极美的转身，裙裾与长袖飞扬，然後落下。背对观众的人偶少nV的声音在两人逐渐低下去的啜泣声中，格外清晰。

    「让一切的wUhuI与眷恋归零，然後永存吧。」

    「无需再畏惧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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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

    「请允许我在您身边，见证这不可思议的所谓‘羁绊’……直到——」

    「最後。」

    温暖的风随着空灵的声音一同旋转、坠落。毫无徵兆的，幕布缓缓落下了。

    照明灯照亮了一片寂静的大厅。

    短暂的空白之後，稀稀拉拉的掌声开始响起——然後越来越多，越来越剧烈，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带着未g的泪水，拼了命地拍着手。

    「加油啊——！别放弃啊！」

    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喊道。

    那声音迅速地淹没在cHa0水般震耳yu聋的掌声中，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