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掉马 (第1/2页)

    周一的中午颜良接到文丑班主任的电话，说文丑没有缺课，但是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早上，不知道昨晚干什么去了。

    这也是颜良想问的，然而黑色丝袜、蕾丝内衣、酒店的避孕套以及只在晚上的工作时间，种种线索早已串联成了一个他不想承认但是清晰明确的事实。

    文丑在床上受人凌辱的画面总控制不住地出现在脑海中，让他担忧之外又添烦躁。

    今天早早下了班，颜良将车停在在校门口的隐蔽场所，等文丑出来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唤他，而是见他上了辆出租车后悄悄跟了上去。

    车渐渐远离市中心，来到一条颜良从未踏足过的陌生街道。街道两边全是酒吧，停车位上停满难得一见的名贵豪车。

    文丑在其中一家酒吧门口下了车，颜良也赶紧下了车，跟着文丑走进酒吧。

    如寻常酒吧一样，里面的音乐震耳欲聋，灯光闪烁，衣着性感的男女在舞池尽情扭动身体，而文丑一进来就对这一切熟视无睹，贴着墙根目的十分明确地朝一个地方走去。

    他的目的地是一个不起眼的暗门，颜良等他进去两三分钟后才开了门往里面瞄了几眼。

    门后是一段走廊，不知通往什么地方，眼见文丑转过拐角，颜良便也进了门再次跟上。

    跟了一段路后，走廊的墙体传来越来越明显的噪音，这噪音听着不是酒吧的音乐，似乎是观看比赛时激动的呐喊声，文丑到底要去往什么地方，颜良对此越来越好奇。

    然而他还没跟着文丑走到目的地，突然被人拽住了胳膊，他回头一看，拽住他的人是一个面相不善甚至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的光头男。

    “你是新来的？”光头男问他。

    新来的？颜良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跟自己一样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来酒吧的人少有穿的这么正式的，难怪他会把自己当成同事。

    颜良往文丑走的方向望了一眼，文丑早已没了人影，他斟酌一番后点头说是。

    “你跟着蜉蝣干什么，也想挨揍啊？”光头松开他的手，冷嗤道。

    “蜉蝣？”颜良面露疑惑。

    “就是你刚刚一直跟着的那个，长头发长得很好看的男的。”光头男说，“别怪我没提醒你，上一个对他动了心思的保镖，因为摸了一把他的屁股就被他打到昏迷，现在还躺在医院没脱离危险，不然怎么会招新人进来。”

    颜良露出惊讶的表情，结巴道，“我们是……蜉蝣的保镖？”

    “蜉蝣要什么保镖？”光头男轻笑一声，“他一个多月前进我们拳馆，到现在都没输过一场拳赛，两个你这样的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的工作是维持比赛的秩序，把那些输光了钱不认账的请出去。”

    他将“请”字说的十分刻意，虽然在笑，看着却比不笑更吓人。

    颜良从他的话中渐渐摸清了这里的门道。酒吧只是为了作掩护，这里实际是个赌场，赌的是拳台上的输赢，文丑是从无败绩的拳手，被称作“蜉蝣”。

    颜良不知该不该为文丑没有跟他一样出卖身体感到庆幸，恍然间他想起文丑身上的淤青，原以为只是因为与同学打闹受伤，原来是以比这惨烈数倍的方式得来的。

    颜良不敢去想文丑躲着他等身上的淤青渐渐消退的那段时间，该有多痛苦。

    “快跟我走，蜉蝣要上场了。”光头男看了眼手表说道。

    颜良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走进了的拳馆之中。

    刚走进馆内颜良就受到了观众激动情绪的冲击，满座都在不知疲倦地高声呐喊，他依稀能听清“蜉蝣”两个字，但另一边似乎在喊其他名字。

    馆内的光全打在八角笼上，观众席很暗。颜良和光头男站在观众席的楼梯上，问他今日和蜉蝣比赛的人是什么来头。

    “Z，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光头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听说以前在什么集团做打手，把人打死了坐了几年牢，出来后原来的地方不要他，他就来拳馆了。”光头男啧啧道，“他的拳头是我见过打的最凶的，蜉蝣估计不是他的对手，今天恐怕要被拉下神坛喽。”

    颜良压着眉头看向八角笼，满目担忧。

    随着馆内两道门前的灯光亮起，场子里爆发出激烈的噪声，“蜉蝣”和“Z”在这铺天盖地的噪声中登场。

    满场都是兴奋的视线，唯有颜良的目光沉沉。蜉蝣——他的弟弟文丑将长发扎成清爽干练的拳击辫，不受遮挡的脸更显得眉清目秀，全身上下看不出一丝戾气。反观他的对手Z，裸露的上半身纵横着好几道伤疤，块头又大又结实，看着就压迫感十足。

    颜良觉得文丑没有一丝赢的可能性。

    两人双双进了八角笼，笼门落锁，输赢之外没有别的退路。

    哨响之后，比赛开始。

    刚开始双方都只是试探，周旋之后才施展开来。颜良很意外文丑的专业，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拳拳到rou，对手被打时明显露出吃痛的表情。

    Z也不是吃素的，摸清文丑的打法后就开始反击。文丑的力量不占优势，但他的动作相当灵活，Z朝他挥了几拳都没有打中他，反而被他趁机侧踢到铁丝网上。

    观众席一声声“好”此起彼伏，与此同时反击的叫嚣声也愈演愈烈。

    Z在助威声中重整精神，拳头明显比刚才更具威慑力，虽然十次出拳只有一次打中文丑，可那一拳足以让比他瘦小很多的文丑恍惚很久。

    文丑的动作一变得迟钝就露出了破绽，对手还他一记侧踢，也将他踢到了铁丝网上。文丑还没反应过来，对手的拳头便像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颜良的心被揪了起来，问光头男道：“裁判为什么不阻止？！”

    光头男讽笑道：“你当这是正规的拳击比赛啊？当然得往死里打才有看头。”

    颜良情绪激动，大吼道：“真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光头男风轻云淡道：“我们这儿的规矩，要么被打服，要么被打死，只要拳手不开口喊停，这比赛就得继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