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街文学（吴世勋x郑世珠）时间线在第一篇之前 (第1/4页)

    樱桃奶昔前篇。

    想要帮家里还债的郑世珠碰到了被朋友拉来红灯区的吴世勋。这是在那个有雨的夜晚发生的事。

    吴世勋被拉拽着从酒吧出来时，因为夜风凉得刺骨而眯眼，顺带着看到了今夜的天——灰黑色，几条薄薄的云散着，月圆得像银盘，很亮地高挂其上，星星因此都看不见几颗。

    会下雨吗？

    不像是预示雷雨的天，但他心里莫名就是蹦出了这样的想法。自己也觉得奇怪的同时，查看了一眼手机的天气预报。

    “赶下一趟吧？车总喊你去新开的那家店捧捧场。”

    “不去了，没意思。”看到预报说没雨，无端悬起的心放了下来，吴世勋打了个呵欠，闻到呼吸里带着的酒气，“酒喝多了。困。不如回家睡觉。”

    同行的朋友攀上他肩膀，嬉皮笑脸道：

    “别这么扫兴嘛，小吴总。要不然我带你去个新鲜地方？保证你困意全消。”

    这种暧昧的话不用细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本想拒绝，但耐不住对方软磨硬泡，吴世勋还是勉为其难地点了头，上了对方司机开的车。

    在车上，昏昏欲睡的吴世勋闭着眼小憩，想着等到了地方敷衍几杯酒就让人送自己回去。可是未曾想到的是，当他终于随着停稳当的车睁眼时，只看见一条灯火通明的窄街。

    某旅馆一条街。最近刚兴起的非着名红灯区。

    吴世勋看向友人，眼神惊诧：

    “你说的就是这儿？”

    “没错啊。”

    对方挑眉，像是被吴世勋的表情取悦到般忍俊不禁：

    “放心。不是随便街边找的……我最近拯救了一失足少女，人家只肯在这附近见我。”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高档场所吃腻了，偶尔也可以尝尝路边摊。”

    吴世勋不悦地皱眉。

    “吃路边摊也得看卫生证……我嫌脏。”

    “那就多挑挑嘛。附近干净的姑娘又不少，”友人向车窗外张望，“第一次开张的小哥哥也有……喏。那里就有一个。”

    吴世勋没心思顺着他的话去看。

    “你知道他是第一次？这东西又没写在脸上。”

    “哈。是你识人的经验不足……别人不说，那孩子一瞧就知道，肯定是第一次。”说着，对方开了车门，脚已经往外伸了，“总之我急着见心肝，小吴总就请自便吧。叫老郑送你回去也行，不过我还是推荐你四处逛逛，说不定就能挖掘到宝藏呢。”

    “喂！”

    眼睁睁看着人身形轻巧地跳下车，对他比了个手势后，转身急匆匆穿过空旷的街道，吴世勋感到自己不仅被戏耍了，还被小看了。

    四处逛逛？在这种地方？

    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说什么挖宝……主动送上门的家伙都泛滥成灾了，挑能挑花眼，他用得着犯染病的危险自己发掘“失足少女”吗？

    心下烦躁，吴世勋在没关上的车门旁撑着腿坐了片刻。

    一眼望过去，街边稀稀拉拉的，一团团人的轮廓站着或蹲着。明暗不定的灯光下，有些是浓妆艳抹的少妇，也有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女孩，故意摆着些撩人的姿势和表情，对着每一个经过的潜在客人暗送秋波。偶尔有男人上前搭讪，似乎是谈拢后，就两个人一先一后地进了附近的旅馆。期间男人还不停地摆头张望，一副怕遇见熟人的紧张模样。

    这种把戏让吴世勋觉得不适。可偏偏此种底层的堕落在丑恶之外，总有几成叫人移不开眼的吸引力。像为观察人间百态似的，他又凝神看去。

    街边几乎都是女性，从穿着和发长就能辨出……除了不远处一盏路灯旁——那里倚靠了一个低着头、绞弄自己手指的男生。

    是男生……吧？

    吴世勋眯眼确认了一次。

    个子好像挺高。短头发。穿得也很中性。

    意识到这就是友人刚刚提过的可以一眼瞧出的“第一次”，吴世勋忽然生了几分异样的好奇。

    这人光看，似乎没什么特别的。顶多含羞带怯了些，但能装纯的人他也不是没见过。一贯是摆出少不经事的青涩模样，半推半就，结果上了床叫得比谁都孟浪。何况这种地方，想找雏？哪有那么容易。

    说他识人经验不足。吴世勋回想起那语气轻佻的话，悻悻然的，有点起了较真的心思。

    他吩咐司机在原地等着，自己下了车。

    待到在面前站定，他才发现这人的确是个子很高的男性。先前因为垂着头，圆圆的脸部轮廓从远处乍看十分柔和的缘故，导致在某个瞬间里，他曾怀疑过这是个骨架大了些的女孩。

    既然是男生，装得这么忸怩就有点过了吧……连头也不抬，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气。

    对自己的脸这么没自信吗？

    上下打量了一下，见男生仍旧没有抬头，显然是没注意到自己，吴世勋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喂。”

    像是被惊吓到了，男生抬起头，茫然地看向他。

    浑浊的灯光打亮了他的脸，吴世勋得以彻底看清楚这个人的长相。

    出乎意料的，他觉得这张脸推翻了自己所谓此人对于外貌并不自信的看法——因为是好看的。

    好看，但不是年长男性那种锋锐的英俊，而是介于少男和少女之间中性的纯美。

    外脸的轮廓如他先前瞧见的一样柔润，没什么坎坷的多余线条。皮肤在这种光下也并不显坑洼，而是细嫩光亮的。悬直的鼻梁上缀着一颗极小的痣。嘴唇的颜色像浸了水的玫瑰，血色很足，形状则生得比女孩儿还柔美，唇下的浅坑也恰到好处衬出这种讨喜的丰盈。

    奇怪为什么初见之下能注意到这么多细节的同时，吴世勋把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双最为出彩的眼睛上。

    大而圆的眼睛。明明没有哭的迹象，却好像汪了一潭水在那里，眼白清澈，眼仁乌黑。细长的眼尾向上勾起，犹如柔媚的月牙。即使被藏在一双呆板的圆框眼镜后，也没有减掉神采，倒更添了些稚气未脱的懵懂。

    “你……”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吴世勋呆看了几秒，直到对方又垂下头才回过神来，再出口的声音都变柔和了几分：

    “如果我没误会的话，你是……做那个的吗？”

    “……嗯。”

    几不可闻的小声应答，同时却仰头，直视着他。

    吴世勋觉得自己有点失心疯了。因为他突然很想带走眼前这个男孩。

    熟手也好，第一次也好；成年也好，未成年也好。这双眼睛含着水光看过来的时候，他心里只能想到一件事——拿下那副碍事的眼镜，亲吻在对方颤抖的睫毛上。

    不够称心。

    打开旅馆房间里的灯光时，吴世勋如此想着。他用目光很快评价了一圈，认为每一处地方都不让人觉得满意。墙纸的颜色过暗，壁灯老旧，窗帘布的花纹也土气。心下于是略有失望。

    看来即使订的是最贵的房间，在这种底层街道上也注定不会高端到哪里去，廉价难掩，只不过更宽大和整洁些罢了。只可惜来时坐的不是自己的车，不然就能方便地找一处常去的酒店，也免得暗暗怀了偷情的别扭。

    现在后悔也于事无补。他转头去看人有没有跟上，却看见那人站在门口，正用一种可以称得上惊奇的眼神扫视着全屋。

    “好像忘记问你的名字了？”

    还有年纪。吴世勋在心里懊恼。

    “……郑世珠。”

    男生张了张口，低声回道。

    直到这时，吴世勋才发现他的声线与自己想象中大不相同。不是搭配外貌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