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因你破蛹 (第1/2页)

    坐在小赵家里，陆君听小赵mama的碎碎念。无非是老三样，不是学习的料，吃吃苦也好，还是你有出息。他敷衍的笑着，心理愈发急切了起来，算时间，小赵也该下班回来了。

    楼道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只是比起从前，多了一些疲惫。当小赵推门而入的那一刻，陆君的心颤抖了起来。他努力的藏匿自己的心酸，看着这个浑身是油污男孩。“他的头发长了，油腻的贴在头皮上，指甲中是洗不掉的污垢。”陆君的声音有些哽咽，“那个干净阳光的他，似乎不见了。”

    小赵有些惊喜，又有些慌乱：“你回来了？”“嗯！”陆君重重点头。

    “那，抱一下？”小赵笑着说。陆君松一口气，是他的小赵，没错。他走上前去，狠狠的拥抱着小赵。“别别别，我开玩笑的，我没换衣服，脏！”小赵大喊着。陆君却不管不顾，“衣服脏了，可以洗可以换。可我的小赵……”他心想着。小赵mama在背后看着这一切，却红了眼圈：“这俩孩子，感情真好。”

    拥抱了许久，陆君豪气的对小赵说：“走，吃烧烤去，我请你吃！”小赵mama笑吟吟的插话：“小哥俩好好聊聊天，阿姨请客。”说着塞给小赵五十块钱：“去吧去吧，可以喝啤酒，最多两瓶，白酒不行。”小赵翻了个白眼她：“至少让我洗洗吧？”满屋都是笑声。

    冬天的烧烤摊，开在路灯下，人并不多。他们坐在街边的凳子上，看着不远处的烧烤摊老板，将佐料熟练的撒在炭火架起的rou串上。随着蒲扇的扇动，炭火迸发出美丽的星火。“你爸怎么让你去干这个？”陆君问。“嗐，这还不是因为我姑父就干这个嘛，说是能学个技术，收入也还过得去。”小赵回答。“这半年我可想你了，我好多次想写信给你，但是又觉得以你妈的性格，肯定会拆开看，所以一直没写。你怎么也不说给我写信啊。”陆君有些小埋怨。“嗯。没想起来写。”小赵笑着回答。

    “你这半年过的如何？这工作如何？同事好不好相处？”陆君有些急切的问。“同事人都挺好，也觉得我年龄不大，都挺照顾我。”小赵的眼睛眯了起来，抬头看向路灯。“那，你有没有想我？”陆君压低声音问，喉咙竟有些哽咽。小赵没有看陆君，只是继续抬头看着路灯：“我……挺想你的。但是，我准备交女朋友了。”

    陆君拿着rou串的手，抖了一下。心，也跟着抖了一下。

    陆君说，他认为他当时掩饰的很好了。他试图装作两人的关系已经回到了发小的关系，他试图将十七岁那年发生的一切都当做青春懵懂时的狎戏，只是简单的发泄欲望，是男孩子之间的游戏。但是他疼了。

    陆君笑着将烤串递给小赵。顺口问起了那女孩的情况。小赵似乎是松了口气，讲起了他和女孩认识的过程，以及相处的两个月中，两个人的开心时光。

    陆君笑着听，小赵笑着说。两个人的笑，都僵硬而不自然，而两个人都觉得，自己伪装的足够好。

    二线城市的冬天，萧瑟又寒冷。橙黄色的路灯，是整个夜色中唯一的暖意。两个人吃着烤rou，说着无关痛痒的趣事。小赵笑着说，陆君笑着听。小赵笑到擤鼻，陆君笑到抹泪。鼻酸是真的，眼泪也是真的。

    “我想了很多年，美丽如何永恒，结论只有一个：速朽。”若干年后，陆君在我客厅的沙发上如是说。“我喜欢他没有错，他喜欢那个女孩也没有错。谁都没有错。所以，这样也很好。”确实，从逻辑上来说，这样成立，所以我并没有质疑，而是又掏出了一包华子，贴心的暗示军火充足。

    关于这个寒假的故事，从这里开始，就乏善可陈了。基本上，就是小赵隔三差五的喊陆君吃饭，甚至后来两个人的饭局，演变成了三个人的饭局。第三个人，自然是小赵的女朋友。很简单，很得体的一个女孩子，就像领居家meimei的感觉。不作不闹，会帮大家倒酒，给主动跑去结账，会在人前给小赵留足面子，也会对陆君释放充分的善意。

    但是，某天陆君在这个女孩嘴里听到“我家小赵”这四个字，回到家后，依然在被子里流泪了好久。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幻想两个人的未来，在十八岁的那个冬夜，那个炭火能迸发出美丽火星的时刻，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其实一直到现在我对所谓伤痛文学都是嗤之以鼻的。”陆君掸了掸烟灰，丝毫不在意我昂贵的地毯。“只是，现在想起来，少年时候的伤痛，还挺真实。”

    在新年到来的时候，陆君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