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短_家庭权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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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庭权威 (第1/1页)

    柳知微关上门,问:“怎么了?”清澈的双眼里全是探究。

    江寻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始解自己衬衫的扣子。

    柳知微大惊,忙跳过来抓住他的手,脸上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哥哥你……”

    江寻觉得他这个样子有意思极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戏谑地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让你去帮我拿个止疼膏,我胸口上好像有点肿了。”

    柳知微愕然,然后又羞又恼,窘得要命:“哥哥,你怎么也这样!跟那个一肚子坏水的柳知暖似的!”

    看来是真有点生气了,根据江寻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观察,“柳知暖”这个名字在他这里是一个用来形容各种负面情况的程度副词,表示非常严重。于是也不逗他了,好好说话:“去帮我把那个止疼膏拿过来吧,谢谢阿微。”

    柳知微红着脸转过身去,江寻便大大方方的脱了衣裳,全身只留下一条灰色松紧头的休闲裤。

    那盒止疼膏是他第一次哺乳的时候问陈医生要的,就是为了应对现下发生的这种情况。膏体是半透明的,有淡淡的药草的香气,装在瓷白色的小罐子里,但看起来很像是女孩子们用的芦荟胶。

    “我来吧哥哥。”柳知微搓了一点药在指尖,敷到掌心里用体温微微化开,然后将之抹在了江寻红肿的胸口上。

    毕竟是生过孩子的,他的胸脯与之前的状态很不相同,胸口的两个小奶包微微鼓起,尖端嫣红娇嫩。这是自己宅在家里,左右没有外人,如果要外出的话,衬衣里面恐怕还要加穿一件小背心才不至于让人看出尴尬端倪。

    敷上药膏之后,之前由于胀痛带来的火辣辣的感觉慢慢被冰凉舒爽所取代,柳知微盯着他略显怪异的胸前,很久都没有说话。

    江寻赧然,突然又有点紧张:“阿微,我现在是不是……特别奇怪。”

    柳知微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明亮,笑容真诚,语气坚定:“怎么会呢哥哥,一点都不奇怪。”

    江寻无意识地抿了一下嘴唇:“你会不会觉得我像个女孩子?”

    柳知微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什么是女孩子,什么又是男孩子?那是由基因决定的,而不是由外表决定的。不是说女孩子就一定要娇柔婉约,男孩子就一定要孔武有力,没有这种规定。”

    “可我……”

    柳知微说:“那是因为你是个奇迹。你可以选择做个男孩子,如果你不想做男孩子了,你也可以做个女孩子。但无论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你都是我的哥哥,我的爱人,我的丈夫,因为你是江寻,江寻是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

    江寻看着眼前年轻靓丽的柳知微,突然洒然一笑,好像有一口郁结终于从他那方薄薄的胸膛里面烟消云散。

    此前,江寻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其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孩子。每次看到婴儿床里那个呼呼大睡的幼崽,他的内心总是慌乱无措多过喜悦期待。

    妊娠期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拿着平板上网,会在网上看到许多许多的留言,相当一部分的准mama们告诉他,只要生了孩子他就一定会喜欢的,这是母性使然,这是刻进DNA里的命令。

    江寻暗自惶然,曾经也确实期待过。但是直到孩子出生到现在,他突然很惊恐的发现那份惶然变成了隐秘的害怕,但是人们所说的喜悦并没有如期出现。

    与其说是在看自己的骨rou,他和孩子的相处模式更像是两两相顾无言的陌生人,区别只在于那一点血脉。不但是他,甚至偶尔观察柳知微的时候,他发现对方也是如此。

    就好像这个宅子里的所有人,包括做饭的阿姨,开车的司机,管家的叔叔……人人都比他们这两个亲生父母待孩子更好、更亲近,也更有耐心。

    可是,那也只是个孩子而已,他为什么会害怕?

    江寻对此深思无解,难免想东想西。

    这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这种症状其实有一个更现代,更贴切的说法,叫做产后抑郁。

    柳知越最近很忙,每天早出晚归,回来了就把自己锁在书斋里,也不和大家一起吃饭、交流。

    这与从前天南海北到处飞是一种不一样的忙法。

    柳知寒说:“大哥最近在忙东苑装修的事情,他特别重视,做起事情来又有强迫症,没完工之前不理人已经是惯例了。”然后仔仔细细的叮嘱江寻,那头现在在动工,又脏又吵的,让他别去。再者说了,那算是柳知越的私人地盘,他冒冒失失的闯进去,招呼不打一个,柳知越会不高兴。

    江寻正拿筷子挑碗里的菜吃,听见这一道吩咐,点头如鸡啄碎米。

    柳知暖吊儿郎当的拉长声音说:“唉,我未来的大嫂惨喽,说不准还没嫁进来呢,就要面对大哥那张冰块脸——也许是控制狂也说不定。”

    柳知寒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呵斥道:“怎么说话呢!小心大哥听见了抽你!”

    柳知暖被一向没有什么架子的亲哥教训,有点不服气:“哥,说了多少遍了,我长这么大头不能乱拍!你就当着江寻的面儿下我脸。”

    莫名其妙被点了大名的江寻只好尴尬一笑,专心致志的低下头吃饭喝汤。

    柳知寒板起和善的面孔:“我还说你长这么大,别成天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要谨言慎行,这些话不上一万遍也有八千遍了,你听了吗?”

    柳知暖:“我怎么……”

    “嗯?你听了话好好的能上热搜?你听了能让大哥着急上火一天到晚给你收拾烂摊子?”

    柳知暖缩了缩脖子,还想顶嘴,柳知寒就说:“你碗里几粒米还没有数完吗?难不成还想让你的经纪人三更半夜打电话到家里来催你写稿子,光鲜亮丽的大明星不想干了?”

    这下可算精准拿捏住了柳知暖的死xue,经纪人这三个字不知道让他想到了什么美丽的画面,愣生生三伏天里打了个寒颤。

    “哥,您英明,小的知道错了,马上吃完,我马上滚。”

    话语落下,果然几筷子把碗里剩下的饭扒干净了,然后碗一丢嘴一抹,留下一句“我吃完了,你们慢用”,麻溜滚回自己那儿去了。

    等他走远,柳知微才幸灾乐祸的问他二哥:“他又放经纪人鸽子了?”

    柳知暖夹了一筷子凉菜到碗里,眉目如水般沉静:“是啊,原本说好的今年冬天发新专辑,要自己原创作词作曲来着,结果他懒散惯了,许诺许得豪气干云,践诺践得拖拖拉拉,好在制作方和出品人都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才答应跟他合作的,没有说什么——反正败的是大哥的钱。但是他的经纪人为他忙前忙后,确实呕了好大一口老血,于是跟他说他不想抓紧时间出专辑也可以,就要多接几个通告,尤其是户外综艺节目之类的,那种酬劳更丰厚,更容易挽回损失。三三对那种类型的综艺节目有点儿心理阴影,抗拒得很。不过大哥早先发了话,如果他实在不听话,可以告状告到家里来,由家里收拾。三三性子开朗,外向惯了,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大哥。”

    江寻眼皮一跳,不受控制的瞄了一眼柳知微。

    柳知微理直气壮的回视他:“哥哥你别看我,别说是他了,咱们这一大家子除了二哥,谁不怕大哥?”

    毕竟也只有大哥才能说要动家法就动家法了,而且是真下手可劲儿打。

    江寻暗自啧舌:原来长兄如父说的是真的,在孩子多的家庭里面大几岁真就是差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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