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七十二变之二_第六十一章 岁月是把杀猪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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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岁月是把杀猪刀 (第1/2页)

    第六十一章岁月是把杀猪刀

    之后的几年,事情如同快播的胶片一般。

    永嘉七年,那位碧城仙馆的主人陈文述,将门下女弟子的诗词编成了闺秀诗集《兰因集》,因为仰慕顾太清的才名,托了儿媳汪允庄向顾太清求诗,并不是要屈顾太清于学生地位的意思,不过是想为诗集增色,然而顾太清一向谨慎,丁香花公案之后,她愈发慎重了,于是便婉言拒绝。

    哪知过了一阵,诗集印制出来,里面竟有一首署名顾太清的《春明新咏》,顾太清捧着那本特意寄送给自己的诗集,又是咬牙又是好笑。

    黛玉当时正在这里,也笑道:“这位陈老先生也着实是敬慕得紧了,纵然邀不来诗,自己编也要编出来,无论如何总要有jiejie的一首诗才算圆满了,看在允庄jiejie的份儿上,jiejie解释一下也就罢了。”

    毕竟顾太清与汪允庄的关系也非常不错,这陈文述好歹是汪允庄的公爹,这冒名写诗的事虽然荒唐,终究是一片钦仰之心,解说明白也就是了。

    顾太清微微一笑,面色变幻不定,终于提起笔来,写成了一首诗:

    含沙小技大冷成,野骛安知澡雪鸿。

    绮语永沉黑暗狱,庸夫空望上清宫。

    碧城行列休添我,人海从来鄙此公。

    任尔乱言成一笑,浮云不碍日头红。

    黛玉一看,这一回闹腾得可大了,不过想来允庄姐能够理解的吧?谁让她公爹正好撞在枪尖上,不拿他来煞性子扎筏子,可借用谁呢?

    荷花连忙捧了茶来:“福晋消消气吧。”

    顾太清喝了两口茶,将心气渐渐平了下去,两个人便说起沈善宝前几日的小新闻:

    “湘佩居然辗转得了清惠堂的印,看史书之中,当年东林党当真是铁骨铮铮,这方寸之石,终究也难以沉埋,如今归入她的手中,倒是颇有意味的,湘佩也是有心要做一番文章事业。”

    顾太清自己对于诗名,或许是淡泊,或许是裹足不前,反正是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不过沈善宝在这方面却很是热心,一心要以文立名,在青史之中有个位置。

    另外顾太清这一件丁香花风波,其实也算是一桩文字狱,只不过是非官方版的,也难怪她对东林党这样有代入感。

    黛玉笑道:“清惠堂这性子也是厉害得很了,看看他印上的这四个字,‘天道好还’,不看到结果不肯罢休的。”

    沐雪元:认为正义终将到场,这种信念类似宗教。

    然后大家又讲论起家计,顾太清说起今年的涝灾:“不是旱就是涝,总是难有个风调雨顺的时候。”

    黛玉笑着说:“九州这么大一片地方,哪里能够那样清和同天呢?总是有些地方下雨,有些地方缺水,又有些地方下起冰雹来了,只要能有粮食便成。”

    顾太清也笑了,便问道:“你那家中如何?”

    黛玉一笑:“倒是还好,我们做的这几项,不受那些风雨的侵扰。另外还有一桩好事,朝廷说要拨银子给八旗清理债务,我们虽然不做这项生意,因为亲戚情分,也借了一些钱出去,也不指望赚什么利息,只要能回本就好。”

    是的,就是熙凤平儿这一对儿,她们二人如今的账是越放越大了,专门放给满洲旗人,有的时候自己的钱不够用,还会在黛玉这边支借一些,一般都是会还的,黛玉虽然说是无息借款,然而熙凤哪里会真的不给她利钱?虽然自己要赚一份,但也不会亏了黛玉,所以潮音阁这边算是另外还有一项收入。

    黛玉这边喜气盈盈,然而顾太清却只有苦笑了,她虽然不管事,对于旗务总也略知一二,如今的满洲,贵族阶层倒是还罢了,普通的旗民,财务日益紧张,趋于凋敝破产,许多人靠借贷为生,然而除了当兵之外,旗人并无其她生活来源,借了钱便很难还上,典卖房屋田产也终究有个尽头,这样子越积越多,早晚要料理的,每一次到了一定程度,便只好由皇帝出面,财政出钱,给八旗家庭还债。

    顾太清也曾经和中下层的旗人交谈过,那些人告诉她:“种地?受不了那个苦;做工?没有什么手艺;经商?欠缺那个头脑,更不要说祖宗的规矩,咱们八旗子弟只能当兵,所以我们还能怎么样呢?皇上乃是姆们八旗第一人,定然要护着咱们啊,有皇上在,我们怕什么呢?就算欠再多的钱,也总能还上的,说不定还能帮咱们把房子和地都赎回来。”

    当时顾太清听了这些话,不由得便有一种凄凉之感,当年的满洲八旗何等犀利,如今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经济体中,竟然一筹莫展,无所作为,固然是有祖宗家法限制的原因,可是有一些人也真的是不善理财,前代皇帝就曾经拨款建立八旗生活基金,可是这些人不但没有用这笔钱来生息,反而连本金都花掉了,简直好像一个无底洞一样,长此以往,实在令人忧心。

    顾太清日常不仅仅是读那些诗词章句,史书也是熟读的,自然晓得没有万年的王朝,倘若一旦冰消瓦解,旗人可该怎样面对外面那严峻陌生的生存环境?

    这一年的冬季,荣府太夫人王佳氏过世,第二年永嘉八年的正月十一,太夫人断七,顾太清去参加葬礼最终的仪式,结果到了南谷别墅那边,载钧命人不准举火,顾太清如今的出行工具不是很方便,到了那边已经是黄昏,却没有饭吃,又因为新年还没有过完,便也少有小贩从事商业活动,连买一点饭食都办不到,好在有一位熊婆婆见她们实在凄惨,便煮了小米饭和菜羹给她们吃。

    当时顾太清一颗心一半是热的,另一半则是冰凉冰凉的,想到虽然有位高权重的族侄载铨为自己洗刷冤屈,要载钧尊重自己的名分和地位,然而即使没有了太夫人,载钧也仍是如此肆无忌惮,所以自己怎么可以回荣王府呢?那反而是进了虎口,这人不知会用怎样隐晦狠辣的方式对待自己,自己带着孩子们住在砖塔胡同,虽然清苦一些,终究还算安全。

    第二天上午,顾太清带着女儿与儿子回到红雨轩,看着正房门楣上“天游阁”的牌匾,不由得又是一阵伤痛,此天游已经不是彼天游,当年太平湖府邸内双宿双栖的天游阁,早已物是人非。

    不多几日,宝钗黛玉来探望太清,太清向她们诉说送葬那一天的遭遇:“这还是一家子亲骨rou,却不如一个素不相识的熊婆婆有仁义,真的是人情冷暖,令人心惊。”

    宝钗劝道:“已经遇上了这样糊涂的,又怎能和他计较?jiejie善保身体,守着孩子们渐渐长成,自然有jiejie的好日子。”

    黛玉也说:“此地虽然小了些,却也清静自在,人生能够顺心如意,便是最好。”

    顾太清强打精神,微微笑道:“两位贤妹说得极是,他对于亲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对我,我远离了那边,倒是还好些。”

    要说载钧对泓绘,那也是势同水火,曾经荣王府外一棵槐树遭遇雷劈,树木枯死,有碍观瞻,府中人便将它的根掘了出来,结果深深的树根之下居然有一股泉水,于是便在那里修建了一口井,泓绘作了一首《雷泉诗》刻在石鼓上,那石鼓就放在泉水旁,结果泓绘刚一死,载钧就让人把这口泉填了,可见恨意有多深,顾太清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件事,作诗指责。

    另外载钧或许是不善理财,也或许是对父亲太过怨恨,因此将南谷别墅那边的土地便宜租了出去,这就是败家啊,而且泓绘的坟墓维护不善,这都是太清很可以写诗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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