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囊废（十七） (第2/2页)

上个拿钢丝球擦你jiba的呢，”英子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更是怒极反笑：“你倒是越活越过去了，说你两句就流马尿，怎么，伤你心了？”

    毛哥脸红红白白，他不是恼羞成怒后和老婆大打出手的性格，加上常年被英子训习惯了，只好一个劲儿地忍着哭意，拧过头侧坐，不看英子。

    就像英子说的，跟过去的他相比，现在遇到事，他似乎变得更容易哭了。

    不想碰到挫折、不想和讨厌的人打交道、不想受委屈，只想和老婆女儿过不用想事的日子。

    他想起女儿玩手机时给他看的搞笑短视频，青青笑嘻嘻对他说：“爸，她是娇妻，你和她一样，但你是男的，是不是叫娇夫？”

    英子在一旁听父女俩说话，闻言插话道：“不就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吗。”

    青青笑：“我爸一点不白啊。”

    英子说：“那吃软饭没错吧。”

    毛哥跟着他们一块笑，对自己吃软饭的身份没有半句反驳。

    可现在却不能一笑置之了。

    他哽咽道出委屈：“是你说的……你说你养我，不嫌我没用……”

    英子阴着脸，不说话，而后自嘲道：“怪我，我也成废物了。”

    毛哥抹了把没流出的泪，哑声道：“我才是。”

    英子起身，往房间里走，毛哥一个人被留在客厅。

    他缩起手脚团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出现了十多次的净水器广告，但他不想动也不想去喝水，即便眼睛干涩得难受，也不想去管。

    英子洗漱完直接进了房间，毛哥面前的节目已经从新闻播到了十点档，青青因为要考试早早睡下，没人理的毛哥困意逐渐上头。

    “十点半了，你还不来睡，”卧室门突然打开，英子站在门口，脸上已经没了刚才吵架的痕迹，“明天起早点，我怕到时候堵车。”

    毛哥迷迷糊糊的脑袋突然清醒，看着英子平静的脸，比先前更汹涌的泪意无征兆袭来。

    英子无奈地看着毛哥哭得稀里哗啦的脸，长得牛高马大，看脸还以为是什么靠得住的熟男，其实还跟小孩一样。

    毛哥没法面对愤怒的英子，因为他知道自己没用，又怕英子不原谅自己，所以不敢主动凑上前。所以只要英子愿意做出接纳他的姿态，他就会像得到允许的狗，欢喜地跑回主人身边。

    “对不起……”他黏黏糊糊地在床上抱着英子，眼泪流的到处都是，英子看他这副窝囊劲，又想起了自己当年对他心动的感觉。

    总是欺负他，逗弄他。他一脸苦相，憋屈但不敢说，只幽怨地看着自己，好像等着自己主动对他道歉。

    然后自己就喜欢上了他。

    真是可恨。英子想。她擦掉毛哥的眼泪鼻涕，定定望着这张比自己好看许多的脸。

    是哪个贱人也和自己一样不长眼，喜欢上了这家伙？

    毛存志也会像现在这样，在别人面前哭得没个男人样吗？

    养他就像养狗，自己养不起了，狗也只好送人了。

    到底是谁？

    英子恼火地拍了一把毛哥的屁股，低声说：“睡觉！”

    毛哥用力嗅了一口英子怀里的味道，闭上眼睛，一切宛如过去，他们一家还是吵吵闹闹过着日子，谁也没离开。

    ——————————

    第二天，毛哥准备了满满一桌早点，青青却没什么胃口，又怕吃多了考试跑厕所，半桌子东西全进了夫妻俩的肚子里。

    一路很顺利，没有堵车，英子没下车送青青，看着父女俩走在前方的背影，眼里闪现出几分不舍。

    毛哥送青青进校门后看了看左右，没瞧见施奕安，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暧昧不明的失望。

    身后突兀传来一声招呼：“你是青青爸爸，对吧？”

    毛哥转身，看清来人后，微妙的尴尬直冲脑门：“啊，我是，你是……”

    “我是宜然mama，还有印象吗？”许多mama都穿着旗袍，邓兰婷身上也穿了一件深紫色的旗袍，

    毛哥咽了口唾沫，他果然没记错，真是要命。

    僵硬挤出笑容，毛哥说：“小邓吧？记得，记得，咱们好久没见了，来送宜然？”

    “是啊，今天是大日子，我特地请了几天假，就为了陪她。”

    “我也是，怕青青路上堵车，专门起了个大早。”

    毛哥跟邓兰婷聊着家长里短，不敢说英子在车上等他，又因为心虚不敢提施奕安，聊得颇是煎熬。

    还是邓兰婷主动提起：“本来她爸也要来送的，结果大晚上又变卦，单位让他去X市出差，一大早就走了，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回来。”

    不回来也好，不回来也好。毛哥心里暗自祈祷，嘴里还是可惜：“工作忙也没办法，考完让他多带宜然玩几天当补偿吧。”

    “是啊，”邓兰婷笑，换了话题，“说起来，宜然她老跑去你家玩，还说你做饭好吃，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哈哈，我做饭也就一般，宜然喜欢吃就好，不麻烦，青青有朋友陪着，我也高兴。”

    “我去年在外地，这几天回来把家里收拾了一下，等考完，你们一家过来做做客，我带了一些B市的山货，正好大家一起尝尝。”

    “不用这么客气，我……。”

    毛哥和邓兰婷交谈的景象落在英子眼里，英子换到副驾驶，双眼X光似的把邓兰婷打量了个遍，想找出邓兰婷和昨晚那个身影的共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