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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taMadE是怎样？」陈柔第二次在她面前骂脏话。

    地砖已经被齐故渊撬起来，黑漆漆的地洞散发着惑人的x1引力，引诱人钻下去一探究竟。

    齐故渊靠坐在墙边，指甲残破满是泥土，却咧开嘴笑着。

    「我找到的。不管怎麽说，都算是我的了。」齐故渊摊开手，像在炫耀，「有些地方坍了，被我架起来，现在很安全。」

    陈柔还在发楞，齐故渊又问，「你难道不想知道，地洞的另一端是什麽吗？」

    地洞狭窄，积着一些生物的粪便，看起来年代久远。沿着地道爬出去，出口确实连接到一处峡谷的峭壁上，对面也是悬崖，下头溪水隆隆，溪石乱布。

    外头的光线有点刺眼，陈柔微微张开双唇，隔了老半天才喃喃道，「能出去……」

    「能出去的。」齐故渊拿出发讯器，眼眸中竟是光彩，「我叫杨家勇来接应，过两天就是健检，正好能和他确认，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她一时找不到我们。只要逃进革新会的地盘，我们就安全了。」

    陈柔滚动喉头，好似没有办法相信自己又触碰到了希望。

    「走吧小隼。」齐故渊附耳呢喃，「我会带你走。」

    眨眼就到了健检日，齐故渊这次以医疗组的身分协助Ｄ小组引导、核对囚犯身分。

    杨家勇依旧扮成护卫的模样混进来，齐故渊不会认错。她迟迟没有机会跟对方说话，只能用眼角余光关注对方，直到杨家勇背对她并在身後做出「确认」的手势。

    行动定在两天後，朔月的夜晚光线昏暗，正适合潜逃。

    齐故渊用床单做成绳索，陈柔用一包饼乾贿赂了新的区长，让她在宵禁前就躲进Ａ１０３里，等公共区灯光一关，牢门落锁。齐故渊低头看着地洞，「走吧。」

    她扣着陈柔手掌，迈开通往自由的第一步。

    无月的夜晚使山林成为她们的掩护，她们沿着水流向下走，溪石崎岖，尽管搀扶着彼此仍跌跌撞撞。

    齐故渊吃力地抬头，在一片昏暗中寻找记号。终於在半小时左右的路途後，看见昏暗的萤光bAng。

    杨嘉勇办事依旧可靠，萤光的亮度在峡谷之上绝对很难注意到，但若沿着谷底仔细搜索又很难错过。齐故渊心脏狂跳，拽着陈柔往那边靠近。

    那是一个被水侵蚀出的小滩，白sE的萤光环直直cHa在碎石中。

    没事了，杨嘉勇会准备好撤离的工具，也许是一艘小皮筏，她们天亮之前就能逃回革新会基地。政府找不到她们的，她再也不要站到前线，就和以前一样在後勤小队默默待着就好……陈柔也是，不许她再有机会去做断後这麽蠢的事。乾脆一起逃去邻国吧？去弄个假身分也好……

    齐故渊思考着未来的道路，步伐不住地颤抖。

    靠近浅滩後果然看见充气筏的轮廓，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背靠着峭壁躲藏。齐故渊忍着大叫的冲动，奋力爬上浅滩。

    杨嘉勇突然打开手电筒，刺眼的白光直接照在她眼睛上。她反SX抬手去挡，吃了一惊差点骂出声来。

    这家伙傻了吗？这样会被发现的！

    她两三步冲过去，试图阻止对方愚蠢的自杀行为。就在这个当口，幽暗如同鬼魅的白落入眼帘。

    「小朋友，晚上不睡觉会被妖怪抓走喔。」

    手电筒的角度稍稍移开，让她能看清楚。

    余左思立於夜sE之中，反手握着手电筒，另只手背在身後，以轻松惬意的姿势注视她。

    妖怪，真的是妖怪。

    怎麽办？打掉光源後趁乱逃跑，能行吗？

    不行的，没办法……余左思不可能不做防备。齐故渊僵在原地，似乎只要稍微动弹就会被子弹击中。

    水流声响彻峡谷，既吵，又安静，而且致命。

    余左思噗哧一笑，「两位小朋友，你们的表情也太有趣了吧？真适合拍下来纪念。」

    她以双手b出方框，对着她们b划，b起是在做拍照的手势，更像是想将她们永远地囚禁於方寸之间。

    齐故渊突然感觉到手臂上被陈柔握着的地方紧了紧，在陈柔出手的前一刻便反应过来，迅速向旁退给陈柔让出空间。陈柔出手打向手电筒，在光线晃动之间回身踢向余左思头部。

    陈柔行动果决，可余左思反应更快。闪过陈柔的攻击後欺身回来，一击便将人放倒。她将陈柔手臂反折，以膝盖压制後背固定在地上。

    齐故渊听到陈柔发出吃痛的闷哼，捡起脚边的石头便想趁机偷袭。

    陈柔突然哀号出声，那极度压抑的痛苦使她动作一顿。余左思抬起头，「怎麽？不出手了吗？」

    她缓缓垂下手臂，石块摔落。

    逃不掉的，不可能逃离这里。她发现地洞到现在不过几天时间，她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她还知道多少？她还想做什麽？

    全知、全能，彷佛围墙内的神。齐故渊从踏入围墙的那一刻起就只是她豢养的动物而已。

    神，不可违抗。

    陈柔一边吃痛一边仍细微挣扎着，努力将头从碎石上抬起来。两人四目相对，在晦暗的夜sE中交换遗言。

    「不要露出那种眼神嘛。」余左思笑道，「好像我马上就要宰了你们似的，我不会这麽做的，好吗？」

    「相反的，我得表扬你们啊。是谁找到地道的？我猜是柳柳，没错吧？」

    齐故渊努力支撑着自己不要腿软，勉强挤出一些力气回应，「你一直都知道？」

    「我说了，围墙内的一切，我都知道。」

    「你故意把我排进Ａ１０３号，让我找到地道。又让我们以为自己能逃走，守在这里摧毁我们的希望。」齐故渊咬着牙，「余上将，这样玩弄人心很有趣，是不是？」

    「是喔。」余左思的语气过於理所当然，在她眼里，她们也许连动物都不是，只是一场游戏里的道具而已。「这种深山里毕竟没什麽娱乐可言啊。」

    「不过我得夸奖你，能找到地道需要运气与脑袋。甚至还成功怂恿小隼一起跑……真是让人羡慕。原本小隼已经完全放弃了呢，是不是？」余左思笑着按了下陈柔的脑袋，脸颊在乱石上磨了一下。

    齐故渊捏紧了拳头，还未出声阻止。余左思又低下头，分明凑在陈柔耳边，却用连她也听得见的音量嘶声问，「至於你，得挨骂了。柳柳想要逃跑，你怎麽没有告诉我呢？」

    陈柔奋力挣扎，抬起脸来看她，「柳柳——」

    「没事的，我不会罚你。」余左思又将她押回地上，「毕竟你替我做了那麽多事，我不可能因为一次的隐瞒不报，就狠心责罚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