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学会爬了! (第3/3页)

力一直在打颤，没法站起。

    “站不起来就不用站了。”关亭盯着他，命令道，“爬过来。”

    关岚抬头朝他望去，面色苍白而绝望。

    他最终还是听了关亭的话。

    努力地绕过还散发着余热的尸体，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朝前爬去，紧接着是右腿，像狗一样慢慢地往主人的方向挪过去。关岚迫不及待地想远离那处案发现场，那里压抑得几乎将他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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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亭在门口蹲下朝关岚张开双臂，等关岚终于爬到跟前之后将他搂入怀中。

    “乖孩子，别怕。看，只要听话就没事了，不是吗。”

    关岚缩在他怀里止不住地发抖，泪水疯狂滑落，膝盖和手掌有些许发红，他疲惫地阖上双眼昏睡了过去。

    ……

    关亭和关度，五岁之前是在福利院度过的。

    他们从来都没见过自己的生父生母，院长说，他们两兄弟从襁褓时期就一直待在福利院了。

    他们两个生活得并不好。由于年纪太小，总会被其他孩子欺负，但这都没什么，他们俩相依为命、互帮互助，没有什么能挺不过去的。

    但他们也没想到，自己连活下去的权利都要被剥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院长和其他叔叔阿姨们也开始针对他们，先是给他们馊掉的饭菜、再是让他们穿最破烂的旧衣服，后来开始谩骂、侮辱他们，体罚他们，教唆其他小朋友孤立他们、欺负他们……

    他们从小在这里生活，没人教会他们正确的情感与为人的方法，所以他们甚至感觉不到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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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直到某天，一个女人出现了。

    那个女人躲在福利院的后院里，关度被孩子们恶意驱赶，推入鸡舍之中锁起。黏糊的鸡屎沾满全身，关度总算察觉到一丝委屈，但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蹲在角落听着外面关亭窸窸窣窣捣鼓着关住他的门栓，闷声道：“婷婷，为什么他们那么讨厌我们？”

    婷婷是关亭在福利院时的名字，因为他俩小时候长得像女孩，院长给他们取了这么些个奇奇怪怪的名字。

    “不知道。”关亭又弄了一下，终于把鸡舍的门打开了，“快出来，不然院长又会生气的。”

    “哦。”关度钻了出去，认真道，“婷婷，你不觉得有点难受吗，这里有点酸酸的。”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关亭看着他，皱眉：“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和他们不一样吧。”

    “什么不一样？”

    “我们……我们一直在一起，还长得一样，是不是因为我们其实是一个人，但是有两条命，所以他们才讨厌我们？”

    关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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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嘟嘟，我们快走吧，不然又没饭吃了。”

    “好。”

    他们刚走到院子门口，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那旁边，阴测测地盯着他们。

    “啊！”

    关度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她：“你是谁？”

    “……”女人听了低垂着头闷闷地狞笑，“哈哈哈……我是谁？我是谁……”

    关亭关度不明所以地盯着她，不敢动作。

    “……我他妈是来收回你们命的！！”

    说罢疯女人直接一手掐一个脖子，把他俩摁在地上使劲压住。

    “哈哈哈哈，谁让你们还活着的，都下去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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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孩疯狂扑腾着双腿，面色发青发胀，头一次离死亡这么近……

    “住手！”

    院长突然出现，冲过来制住了疯女人，女人使劲挣扎，边扭动身体边狂笑，声音尖细刺耳又难听：“哈哈哈哈！！还是找到我了！？真他妈阴魂不散啊！！”

    突然，女人一阵抽搐，面色僵硬，泪水直接涌出她那憔悴的眼眶往下滴落，“怎么……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安排得这么缜密……买通福利院，让他们慢慢把你俩折磨致死！！”

    “没想到……”女人满脸恨意地盯着他们，两个孩子怕得说不出话，只是愣愣地看着这人的疯样。

    “没想到——你们两个臭小鬼居然这么命大！！”

    “不过……”

    关亭关度盯着她，女人垂头侧向一旁，似乎不愿意让他们听见接下来的话语……可惜，他们最后还是听清了——

    “不过，被那个人领回去之后，你们也别想好过，我的孩子……关岚，他一定会……”

    还未说完，女人又一次抽搐，直接昏了过去，被头发遮掩住的脸是浓烈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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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亭关度手牵手搂在一起，看着院长拖着女人离去，结果院长停在后院门口处朝着前方鞠了一躬。一个陌生男人和一个陌生女人挽着手与院长擦肩走进了后院。

    “你们，就是婷婷和嘟嘟？”男人满脸慈爱地看着他们，脸上的喜色怎么也藏不住，“好孩子，你们受苦了。”

    他身旁的女人也一脸欣喜地抱住他们：“孩子，我们是你们亲生的爸爸mama啊！”

    于是，婷婷和嘟嘟有了正式的名字：关亭和关度，一夜之间他们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们有了爸爸mama，有宽大豪华的房子住，有数不尽的佣人、有吃不完的食物、玩不完的玩具、看不完的书本……

    还有了一个大他们三岁，对他们好得不正常的哥哥，关岚。

    关岚，他们当然记得这个名字，那个疯女人的亲生儿子、他们仇人的亲生儿子。

    关亭和关度被领回家后明白了真正作为人类的情感，但过去五年对他们造成的影响不可磨灭，回过神来两人早已病入膏亡。

    他们必须要在关岚演戏结束之前制住他，他们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五岁前的种种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