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 (第1/2页)

    “喏，煎饼果子，”上了车，乔温一把热乎乎的吃食塞给他俩，“你们学校晚上的小摊车还真不少，挺方便。”

    薄软的饼子，里面是炸得金黄的薄脆，夹了生菜火腿和煎蛋，挤了不知名的酱，还撒了芝麻，吃起来很香。

    乔温一买的二手车，并不怎样爱惜，完全接受在车里吃东西，任凭食物的香气漫延到整个车内。

    江遇吃东西的速度总是比江止快很多，江止还没啃一半，他已经在擦嘴了。

    乔温一曾经观察过他的吃相，发觉这孩子吃米饭和面条时几乎不怎样嚼。

    他为此忧心忡忡，建议江遇：“你吃东西不要那么快，不好消化。”

    江遇点点头，但是表情分明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江止吃相倒是很文雅，一口一口的细嚼慢咽。

    乔温一开了车载音乐，笑着说：“你和江止以后八成一个alpha，一个omega。对了，学校最近给你们上生理课了没？”

    江遇说：“上了。”

    乔温一就点头：“所以啊，我们要保护好弟弟，omega可是很脆弱很容易受到伤害的。”

    江遇看看埋头努力啃煎饼的弟弟，想起生理课上老师说的话：

    “一般你们十五六就会迎来分化，也就是高中的时候，不过总有人来的较晚或较早，不要为此大惊小怪。”

    “其实也是可以猜的，一般知道父母是什么性别，孩子是什么性别大概也能猜出来。”

    “分化成omega的同学尤其要注意，发觉到身体不对劲的时候一定要及时通知老师和家长，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alpha和omega对彼此的信息素都很敏感，而beta是闻不到的。”

    ……

    有一部分内容太敏感了，老师说高中还会有生理课，那时会讲得更详细更严肃些。

    那节课结束以后，周围的同学都在讨论自己以后可能的性别，没有一个男孩子想成为omega。

    江遇想：江止是个omega也没什么，一样是他的弟弟。

    他回过神来，听见乔温一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

    这个问题乔温一每天都会问，江遇说：“还好。”

    乔温一并不意外，笑笑，他也没指望能听见除了这俩字之外的内容。

    江遇忽而又说：“今天班主任找我们谈话了，关于考试的事儿。”

    乔温一拐了个弯，忍不住扭头问他：“批评你俩了？”

    “没有。”

    “那她说什么了？”

    江遇想了想，摇摇头：“也没什么，就是让加油什么的，还说江止太害羞了，以后要活泼主动点儿。”

    乔温一若有所思：“那她人不错啊，我记得她是个omega来着。”

    这江遇倒不知道，他还没分化，世界上的性别对他来说只有男女之分。

    乔温一说：“omega一般比较漂亮，而且善良心软——你mama也是。”

    到小区停车场了，三个人下车，中断了话题。

    乔温一后来其实鲜少提起江姝，一来他怕惹孩子们伤心，二来也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总谈论一个已经去世的人，没什么意思，徒增伤感罢了。

    江姝的骨灰没有埋老家，那太远了，况且她考到北城本就是为了摆脱那里的某些人。

    乔温一做主，把她埋到了城郊东的一处公墓。

    因为时间仓促，一切从简，墓碑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很简单，上面的照片还是从杨青给的照片里裁的。

    小小的照片，里面是二十来岁的江姝，笑靥如花，只不过从彩色变成了黑白。

    几个人上了楼，乔温一才回过神来，拿出钥匙开门。

    江止的煎饼还剩个底儿，刁哥凑过来嗅了嗅，又不感兴趣地走开了。

    乔温一乐了：“你自己吃，别什么东西都喂它，它比人还挑。”

    江止点点头，慢吞吞把煎饼吃完了。

    乔温一催两个孩子洗漱，又问江遇：“明天星期五，下午放学了你们先跟我到花店帮忙？”

    江遇想了想，左右在家也无事可做，就答应了。

    乔温一的花店他们只去过一次，但江止好像很喜欢那里。

    第二天上课，江遇总有些心不在焉。

    约莫学生都会在星期五这天有些躁动，他也被影响到了。

    最后一堂课是英语，年过半百的老教师已然维持不住课堂纪律，课都讲不下去了，又好气又好笑：“知道你们心急，就这几分钟都忍不了吗？”

    孩子们在学校里，也是憋坏了，最后她无奈妥协：“行行行，这节课改自习吧。你们小声点，别把校长给我招来了。”

    又是一阵小小的哄笑，江遇低下头，看课本上蝌蚪一样密密麻麻的单词。

    他和江止个高，坐后排，已经有几个调皮的仗着位置偏僻开始光明正大地讨论放学后的聚餐地点了。

    有人悄摸戳戳他的脊背，江遇微微回头：“什么事？”

    戳他的人叫李明磊，是个小胖墩，为人一直很安静，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很小声地问他：“体委，要不要一起去五一街那儿玩？有美食节，可热闹了。”

    江遇拒绝了：“不去。”

    “为什么啊？”小胖子被拒绝了，但是不死心，又鼓起勇气继续邀请，“一起去玩呗。”

    江遇懒得理他，把头扭回去了。

    李明磊看江遇无望，又去戳没脾气的江止：“江止，你哥不去，你去呗！”

    江止茫然地转过身来看他，小胖子接着哄劝：“好吃的可多了，我请客。”

    江止不太明白，江遇把他的头摁了回去，又面无表情对李明磊说：“你钱多没地方花了吧？”

    李明磊缩缩脖子，露出一点讨好的笑：“我就是想请你俩出去玩，一起去呗。”

    江遇说：“我和他要去花店帮忙。”

    “什么花店？不是，你俩这么小就要打工啊？如果要用钱的话可以找我……”

    看李明磊一副人傻钱多的样子，江遇解释道：“不是，就是家里的花店，我……开的。”

    “谁开的？”中间两个字太含糊，李明磊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