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墓 (第2/2页)

制，但是拍照是没有的。他打开了几张合照，班里的女生教他用美颜相机，他回来就拉着监护试里面各种奇奇怪怪的特效，拍了好多张。

    一张张地翻过去看完，他就困了，坐在后面打瞌睡。江遇轻轻把手机从他手中抽走，他也没有察觉。

    乔温一专心开车，后视镜里看两个小孩一眼，无奈地笑:“江止怎么一坐车就要睡觉？”

    睡觉总比晕车好，有的人坐车稍微久一点就想吐，吃药也没用。江遇把小抱枕拿过来垫在弟弟后脑勺，以便他睡得舒服点。

    江止睡得迷糊，到了小区才被叫醒:“口水流出来了！”他反射性地擦擦嘴，干的。

    乔温一乐不可支，捏捏他的脸，叫他下来。

    他们小区有些年头了，基本都是教职工和出来租房考研的大学生，还有周围一些商铺的租户，大过年了，走空了不少。当然很快他们还会回来的。

    “有植”初八开始营业，江遇和江止初七道馆开班，元宵节过后学校开学。总之时间是很快的，就清闲这么几天。

    家长群里老师发了新年祝福，又提醒家长注意让孩子们劳逸结合。乔温一看看还在迷糊的江止，这小子只有逸没有劳。

    他忍不住又开口逗乐:“下辈子当一只小狗吧，我养你，不用上学也不用上班，快快乐乐的。”

    江止想了想，摇了摇头。

    “为什么？当小狗多自在。”

    江止说:“哥哥……”

    乔温一大笑:“我可以养两只。”

    江遇心里的白眼要翻到天上去，脸上还是不显，拎着东西在旁边听他们幼稚吧啦地讲话。

    “我还挺想养条狗的，但是家里已经有猫了，怕处不来。而且养狗比养猫麻烦得多，要遛，还怕咬人怕扰民。”

    说到底，还是他没条件，要是住独栋大别墅，哪里还担心这些问题。不过养两个小孩已经很热闹了，家里地方小，再多个什么都会显得拥挤。

    上了楼开门，江止跑去喝水，没来得及倒掉的隔夜茶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乔温一又好气又好笑:“热的时候你不喝，要肚子疼的。”

    说不好这是不是责怪，江止就过来蹭他，小狗一样往人身上扑。乔温一只能把这小祖宗接住，两只胳膊抱得稳稳当当，批评他:“笨蛋！”

    骂人“笨”和骂人“笨蛋”是不一样的，只差了一个字，被骂的人感受却会差很多。前者涉及言语辱骂攻击，而后者，无论语气再凶，也能分析出一丝无可奈何的宠溺。

    “中午想吃什么？”江止让他放到沙发上，听见问话。

    “汉堡！”

    乔温一这时候乐意纵着他吃喝，但还是不得不非常遗憾地和他解释:“过年人家没有开门，买不到。”

    江止失望地看他，一脸的委屈。

    其实也不饿，但是饭还是要吃的，乔温一去翻冰箱，满满当当的食材，他却不知道做什么好。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吃什么都行，喝西北风都没人管。现在有小孩了，不得不上心。

    江止还在惦念他的汉堡，冰箱里有吐司，乔温一问:“给你做个三明治？”

    那怎么能一样呢？江止想闹脾气不理人，哥哥冷淡地扫了一眼过来，他就瘪气了，不情不愿地:“哦。”

    乔温一觉得很好玩，哄他:“等人家开店了咱们就去，好不好？”

    江遇往三明治机里填吐司，这个机子还是乔温一刷视频一时兴起买的。他买的时候兴致勃勃，规划给孩子做各种早餐，结果用了两次之后就嫌鸡肋，丢在柜台里生灰。

    再切了两片火腿夹上煎鸡蛋、生菜，挤上一点酱料，机子关上等待一会儿就算制作完成了，过程极度敷衍，但是成品还说得过去。

    做了好几份，算午餐了。

    谁家大过年吃这个？怪磕碜的。

    乔温一把三明治端过去，他没做饭，就不好指手画脚，和江止谄媚地把盘子扫干净。

    过年如果不出去玩的话，呆在家里其实挺无聊的。他又没什么亲戚，不需要走动。杨青家逢年过节乌泱泱一堆人，苦不堪言，和他完全两个极端。

    乔温一听她抱怨又被催婚，幸灾乐祸，又心有戚戚焉。杨青是个女性，长辈又那么多，面临的压力是他不能想象的，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真不行咱们两个凑合着过算了。”

    杨青回他干脆利落的一个字:“滚！”

    乔温一敷着面膜笑倒在沙发上，把江止扯过来蹭:“怎么办啊？被嫌弃了。”

    江遇凉凉地瞥了乔温一一眼，他对杨青很敬重，但是并不希望家里多出任何一位女主人。

    江止不明所以，本来想摸摸他的脸，但是看看见那一层泛着水光的半透明白色，就没下手。

    面膜还是杨青留的，嫌他糙，叫他养护养护，留了好几盒。几张补水面膜能养护什么，乔温一当时嗤之以鼻，这时候又屁颠屁颠地翻出来贴上了。

    “年老色衰了啊！”他装模作样地叹道。

    “你想和杨阿姨结婚？”

    江止听见哥哥的问话，才反应过来，紧张地睁大了眼睛看没骨头一样陷在沙发上的某人。

    “可拉倒吧，她父母都在呢，一把年纪了，不可能来北城。我这全部身家都在这儿呢，也不能到她那儿去。”

    再说杨青和他，前面几年压根就没怎么联系过，大学毕业都各忙各的生活各融各的新圈子了。千里之遥，要不是因为江姝这俩孩子，他们两个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会见上一面。

    还有小孩的问题，杨青再爱再感谢江姝，也会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退一万步讲就算她不想要，长辈也会催。那到时候，江遇和江止什么境地呢？

    其实要真有感情，别说这么点困难，刀山火海也是能跨过去的。所以最关键的还是他们俩互相看不上，当朋友时可以随心所欲互怼，再进一步，那谁也说不好会是什么样。这不是一两句话能掰扯清楚的事。

    江止猛然扑到乔温一身上，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差点没让他监护咳出一口老血来，疼得呲牙咧嘴:“干嘛呢？你要谋杀啊？”

    小孩子惴惴不安地看着他，又摸摸他被撞的胸口:“不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