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梧桐精木【修错1】 (第4/4页)

    「拿去吧。」顾翎恒没明白他们在尴尬什麽，将碗公跟其中一袋未剥的栗子递给几人。

    几人迅速接过就转身离开，连青草汁都忘了。离开前还不约而同看了眼远处正在玩仙nVbAng的白言铭，然後相互交换了个只能意会不可言说的小眼神。

    完全没察觉自己随意找的藉口，无意间败坏了言铭同学名声的顾翎恒，又重新剥了碗栗子，一边吃一边发呆。

    她望着夜空，神sE淡然，沉默的身影在一片喧嚣之中，宛如洗尽铅华。

    忽然，她放下碗站了起来，将脚边一个架在简易砖头灶上加热的桶子，拿起来往地上倒。

    那YeT不是水，略有些浓稠。倒完之後，她又从口袋掏出一个透明袋子，将里面疑似乾草碎叶的东西，仔仔细细扫撒往地上的YeT。

    完成这一切，她重新在石头椅上坐下，继续吃起栗子。还很有先见之明，从另一边的口袋m0出一根环保牙线bAng充当牙签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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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暗搓搓注视全程的卜奕非，实在好奇不已，迟疑许久，终於走上前——

    「嗨。」

    没反应。

    「顾……翎恒？」

    顾翎恒抬头问道：「你也想补肾？」

    卜奕非：「……」突然有点後悔走过来。

    「那里有青草汁可以喝。」顾翎恒把碗公递给他。

    後者略带迟疑地拿起牙线bAng，并低声道谢。

    顾翎恒没为他的客气有特别的反应，只随口说了句：「多吃栗子能让你有强健的肾跟胃。」

    卜奕非：「……」

    随後，两人沉默地补着肾……不，是吃着栗子。

    卜奕非这才有机会仔细查看地上。桌椅附近的杂草被清理得很乾净，但因光线不足，实在没办法分辨出对方究竟倒了什麽，只能依稀看出是……英文字？

    他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开口询问，可一旦开口，就曝露了他方才一直在t0uKuI对方。

    寻思半晌，他迂回试探：「你……不去放烟火吗？」

    「我正在忙。」顾翎恒说。

    忙着补肾？卜奕非反SX就想，等他意识到自己想了什麽，无语了下又追问：「忙什麽？」

    顾翎恒双手托腮，望着人群说：「想他们放烟火出了意外，烽火燎原的景象。」

    卜奕非：「……」

    他嘴角cH0U了cH0U，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很有……防微杜渐的意识。」

    顾翎恒瞟了他一眼，「说得挺委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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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奕非：「……」

    「你可以跟别人一样直接说我是怪胎，我不介意。」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卜奕非说。

    这话十分直接，明显不符合他的外在人设。还不等他描补掩饰过去，就见顾翎恒从口袋掏出一个打火机，弯腰往地上的YeT点。

    「轰！」的一声，地上瞬间出现三个火焰大字——「ＳＯＳ」。

    卜奕非：「……」

    他忽然就明白，为什麽会有人形容这个人是校园传说的流量担当。看看对方的行为举止，以及这份危机意识，绝非常人能b拟。

    「这是……什麽胶吗？」他蹲身问。

    「树脂。」顾翎恒低头审视成果。

    看着她专注认真的神情，卜奕非本想追问的话又吞了回去，跟着沉思片刻，然後起身指向一条下山的小路说：「要往那里走。那里没什麽障碍物，坡度也不高，要下山走那条路最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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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翎恒偏头看他，後者又指向另一条往上的道路，「如果真的出了意外，要求救可以站在那个位置，用强光往镇上的方向照，只要有人经过，天黑後从那个角度应该可以看得到。」

    顾翎恒没想到他不觉得危言耸听，反而还认真跟她探讨应对意外的处理方法。

    顺着对方指引的方向观察片刻，她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奇地说：「这是你刚想的？」

    卜奕非不答反问：「这是你家人教你的？」他知道对方的兄长是刑警，有这样的危机意识很正常。

    顾翎恒颔首。其实不只他们家，她所有的亲戚都非常重视安全问题。多年前她一个表姊和表弟遭遇了绑架，尽管最後X命无虞，但一个伤了手，一个断了腿落了病根。

    这事警醒了所有长辈，儿时一有机会就训练他们，一到陌生的环境，首先要做的就是确保意外发生时，能找到最快且最安全的逃生路线。

    今日游戏里发生的种种，让顾翎恒清楚明白自己的短板。她在紧张的时候根本无法思考，只有靠平时多加模拟情境，勤能补拙、熟能生巧，方能在危险来临时，迅速应对。

    卜奕非听了微笑起来，「这种习惯很好。」

    顾翎恒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不像之前那般几乎能算作无视的随意，而是包含了一点好奇与打量，然後目光落在了他笔直的双腿上。

    「你好看。」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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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奕非有些跟不上她跳跃X的思维，怔了一下才道：「谢谢。」

    笑容依旧，语气却极淡――他不喜别人议论他的长相，只是顾翎恒说得直白，不至於让他心生反感。

    顾翎恒没听出他的冷淡，直接问：「可以拍照吗？」

    卜奕非望着她没有回答。

    等了一会迟迟得不到回应，顾翎恒又问了一次：「可以吗？」

    卜奕非想拒绝，尤其他身边才刚揪出一个偷拍犯。但看到对方那张总是没什麽情绪的面瘫脸，此时竟隐隐透着期待，不知为何拒绝的话竟说不出口。

    见对方缓慢点了点头，顾翎恒飞快拿出手机对准他的下半身——

    「喀擦！」一声，她将手机递到对方面前，似乎在让他审视自己的拍照技术。

    卜奕非：「……」

    顾．长腿控．翎恒满意地收回手机。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眸彷佛坠入了满天星光，绚丽的烟火虹光映照在那面瘫木讷的脸上，使她整个人彷佛灵动鲜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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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奕非有些愣神，直到顾翎恒一句「你终於不笑了」，他脸上的神情又瞬间转为无语。

    他没听错？

    「对，你不笑了。」似乎看穿他的想法，顾翎恒又强调了一次。

    卜奕非：「……」

    他是在电影或电视剧上听过「你终於笑了」这句老台词，通常是男主或男配逗悲伤悲戚梨花带雨的nV主角重新露出笑容後说的话，怎麽到她这里却是「不」笑呢？

    「之前就想说了，你笑的样子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还是不笑的好。」顾翎恒说完，就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拿起剩下的袋装栗子和青草汁，就往对方先前指引的路线走去。

    卜奕非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看向石桌上留下来的碗公，一粒粒形状完整的土hsE果实，看着就十分可口。

    良久後，他拿起一颗栗子塞进嘴里，微弯的眼眸终於透出一抹真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