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里的灿烂_Cater6关於未知的灿烂(续)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Cater6关於未知的灿烂(续) (第1/1页)

    「叮────咚────」

    晚间五点半,会客时间即将走向截止。

    「护理师你好,我是李灿的爸爸,我来送饭!」

    「好,爸爸你等一下喔我开个门出去跟您接应」

    JiNg神科病房因为特别属X关系,要完全离开病房总共有三道门防止病人逃跑。

    眼前的中年男人是他的爸爸,亲切的笑容与我接洽着,这笑容,原来是遗传呐。

    「李灿爸爸刚好您来了我就直接帮他问好了,今天社工应该有联系您告知他的状况了,李灿可以出院了,爸爸甚麽时候有空能办理出院呢?」

    「阿对对对,那就这周六好了可以吗?」

    「好啊,没问题,那我再转告团队跟李灿」又是如此洒脱的我。

    「阿,他刚好出来了,李灿啊!爸爸回去啦!」

    回眸时,恰巧地,我们又对视了,这次不同的是,他闪烁了。

    ///

    「爸爸给你的牛r0U面跟…又是切的很丑的苹果吗?哈」

    「嗯…,我看看,对欸又是苹果,哈」

    「爸爸说~礼拜六来帮你办出院喔!」

    「嗯」

    我尽力挤出笑容,语带轻松,怎麽不舍总是滞留心田,却又想亲手归还你自由。

    这里本就不属於你,朽败不堪的世界里,你能自T发光,曾经的沉沦枯竭,竭尽全力将美丽绽放至极的那天就在不远,愿你接纳、拥抱生命里未曾减少的颠沛流离,赋归内心另种静谧,直至与美好相遇,往後余生,仍旧良善与恒常温柔,许你,许我。

    毕竟,黑夜熬至黎明前那一刻最为黑暗,就要日升月沉了。

    可我怎麽,已经在电脑前又空转了半小时。

    凌晨一点半,转向左边,打开热水,水蒸气使得镜子雾的我看不清自己,也m0不着心之所向。凌晨两点半──────

    倏地灵光乍现,赶紧打开手机备忘录,打打删删…又删删打打…。

    其实,彼此没有脱口的坦白,都已由日往月来的历史镌刻替我们诉明白了。

    我寻不着,若持续追随你背影的坏处是甚麽;

    我寻不着,若持续相伴你左右的坏处是什麽。

    我深知着,若对你转身不回眸的话,

    我深知着,若错落另一半遗失的自己的话,

    在这人间,我就再也完整不了,至极成为余烬。

    记得吗?当时的「没有结论」引领着我走到至今。

    「明天就告诉他,这些」

    凌晨三点,备忘录按下储存,连接充电,手机与我。

    ///

    民国一百零九年,三月中,距离出院剩余一天。

    「李灿,我可以跟你聊聊吗~?」扑通扑通。

    「嗯,好」永远的第一百零一次冷冽。

    「我有些话想告诉你…」扑通扑通,心脏很吵。

    「什麽话?」

    约莫三秒,就三秒,仅仅的三秒,心理学家说俩人对视粗略三秒,可能是情愫暗生;一个多月来,与你接上视线的次数罄竹难书、不胜枚举,从未像此刻,此生最长久三秒,木椅上我与你的距离,从你深眸里看见自己、看不见犹疑,读到期待、但知悉那GU无法抓着你的窒碍。

    「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擅表达,总是压抑,特别是关系亲近的人,你害怕他们担心你,那出院之後找工作可能会为你带来压力,你有因应的方式吗?」

    怎麽还是有GU职业病的味道。

    「我…真的没办法跟朋友或是家人说心事,我也还在想…」

    「如果你不介意,也不想让亲近的人担心的话,我可以…听你说」炸了炸了。

    又在霎时,又再对视,又是三秒;同时读到了我的坦白像是小桥流水般,涓涓细流却疗癒,没有波澜却细水长流的那种安定,为长年的寂寥荒凉带来和风细雨,Sh濡而非黏腻的厌恶感,占据整个空间,空间里有我、有你。

    然後,他笑了,让笑容傻瓜的我不知道又度过了几次的三秒,不是嘴角上扬的腼腆,是有GU你一直都在等我,而我读懂的那份默契,传递来的是这四十八天里,最让人想时间停驻的悸动,迷恋着,短暂闪耀却不凡的那GU不畏,好似在同意我的提议,你是不是──────

    也寻不着,倘若允诺让我追随,能会有什麽坏处呢?没有。

    「好啊,我会跟你保持联系,谢谢你」第一百零一招笑容。

    ///

    「来~张口我检查看看喔,好~谢谢你,下一个喔!」

    晚间九点十分,JiNg神科病房,发药中。

    「谢谢你,晚安」

    「嗯,晚安」

    如果要说喜欢他甚麽,喜欢他的脆弱中掺和不屈服,喜欢他有意无意释出的暖煦却只予我,喜欢他始终不渝,坐在那个能直接直视我最不被其他视线g扰的方位,遥望着,不流露明朗,我却能读懂的那个他,我喜欢,好喜欢。

    在四十八天里未曾赠予我那些华丽炫烂、轰轰烈烈,但我却愿意遮炎挡雨,愿意当那只扑火的飞蛾。

    晚间九点二十分,发完了全病房的睡前药,他还是没进房就寝,跟随我的身影,巡过一次又一次的病房,最後我伫立在餐厅,一个、两个…三个,还在注视着电视的病人们,还有三个,应该说两个…,剩下的那一个,椅子反坐,趴在椅背上,椅身向着电视,视线依旧落於我,没有闪躲的。

    晚点九点三十分,关了电视,关了灯,全病房开启飞航模式,入眠後的世界是美梦抑或是恶梦,他不晓得,答案从缺,意愿上也无心寻觅,迟迟未迈开步伐进房的他,轻靠上了护理站的铁门。

    「怎麽了吗?」我问。

    美好了我毁坏世界的灿烂只顾摇着头,哑然若失,悄然离去,走向灯光消逝的房,脚步缓慢、轻柔,没有落下注解,没有回首,也没有彰显的情绪,深怕说了甚麽就会划破那道静谧,深知回首一瞥亦未能追溯从前。

    他愈来愈美好,愈走愈远,画面拉回又是那一缕乘载千言万语的背影。

    然後温柔、徐缓地关上房门,那瞬间,像极了道别,尘埃远飞,我祝福着你,在往後余生。

    凌晨三点半,晚安。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