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又又又进医院了 (第2/2页)

>    爱他的话没说，伤害他的事情没少做。天真，也可以说是自私的借口。他根本不会爱人。

    输液室里有几个年轻的女生频频投来目光，然后互相咬耳朵窃窃私语，伴随着脸上压抑过的笑容。

    现在的小孩都在想什么啊……不过他们现在的姿势确实暧昧……郑伊在这种目光中产生一种他和何嘉嘉在别人的世界里修成正果的快感。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偷来的亲密终究是要归还。郑伊感觉肩上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然后重量变轻，消失。

    何嘉嘉扭扭脖子，没有他想象中的酸胀感，看向输液室墙面上的挂钟。居然睡了这么久。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怎么在这儿？”阴魂不散。

    郑伊收起心里的那份怅然，话里没什么情绪地说“你来之前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吗？”

    “……”呃……明明刚刚还理直气壮的何嘉嘉突然失语，是啊，本来他也要来找郑伊，但是怎么就变成靠着他睡了一觉。他默默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输液管里的液体已经输完了，水位线快速下降，郑伊扣住他的手迅速给他拔针，他用棉签压着皮肤上淡淡的针孔。何嘉嘉浑身僵硬的任由他攥紧自己的手。明明膈应他膈应得不行，这个时候却乖的不像话。

    郑伊对他刚刚那个拉开距离的小动作很不满意，故意逗他。

    “按着啊，还是说你想让我一直牵着你的手？”

    “怎么可能！”干嘛把这个动作说得这么……这么下流，医生对病人的态度都是这样？

    何嘉嘉很大力地手抽出来，其实根本不用那么夸张，郑伊握住他的手根本没用力，这动作倒显得他心虚十足。

    逗完猫，郑伊站起来准备离开，可是何嘉嘉的眼神有一点不想让他走的感觉。有话要说？

    眼看着郑伊要离开这里，何嘉嘉拉住他盯着他的工作证，欲言又止地问：“你……我出血了……会不会感染啊……”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又落到了地上。

    何嘉嘉终于把想问的事情说出口，也不知道他说清楚没有。他……应该能明白吧。

    郑伊一愣，他不傻，一下子就领悟了他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猫就是猫，随便挠两下稳定发挥。

    郑伊弯腰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你放心，你是我炮友里唯一一个没有做过检查的，要说不放心，也是我不放心。”

    他没有再去看何嘉嘉听到这句话是什么表情。再多留一秒，他感觉自己就要全线崩溃。他不是非要顶着一口气说出那种话。告诉直男他是自己唯一的……炮友，他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他隐隐约约觉得何嘉嘉几次异常的行为都是因为自己的行为越了界。只有自己是一个恶劣、吸血扒皮的债主的时候，何嘉嘉好像才有安全感。

    郑伊回到办公室脱下白大褂，其实他这个时候本应该已经回到家休息。收拾好东西他掏出手机给周竞发了一条信息。

    郑伊知道和何嘉嘉的生活极其简单，两点一线。自己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缓和了他们母子的矛盾，既然不是张敏兰，那就是学校的工作出了问题。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昨天何嘉嘉从学校出来时脸上的表情，心口又是一阵酸涩。

    想要调查根本不难，郑伊的父亲生意做得极大，有时候根本不需要他们主动做什么，只需要放出消息，马上就有人带着问路石上门。

    「帮我调查一个人。」

    周竞是父亲的助手，不单单是帮父亲处理生意场上的事情，几乎算是半个郑家人，不过郑伊几乎没怎么联络过他，这件事还不至于惊动父亲，所以他是最佳人选。

    「好的。」

    他是在车上收到回复的。

    何嘉嘉从医院出来，身体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体温，嗯，除了那个地方还是有轻微撕裂的感觉。又是深夜时分，路上没有几个行人，何嘉嘉独自一人慢慢地走在人行道上，他的影子被路灯拉成巨大的怪物，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一辆熟悉的路虎停在他斜前方，车窗降下来。郑伊的声音不大不小，他刚好能听清楚。

    “上车，送你回家。”

    何嘉嘉举起手机晃晃，干脆又流畅地说“我打了车。”他下意识地撒了个谎，他才刚从医院出来，还没来得及考虑怎么回家。

    他以为郑伊被他拒绝后会直接开走，结果车子滑行了一会儿停在了前面不远的位置，打开了转向灯。

    何嘉嘉赶紧掏出手机打车……慌乱中他绝望地发现手机居然只剩百分之五的电量，昨天晚上回家只剩半条命，根本不记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今天一天就更不用说。

    “你必须挺住……”他点开软件，输入起始地，打完地名的最后一个字，手机敬业地提示他关机倒计时。

    “靠……靠靠靠……”

    路虎就这样安静地停在那里，闪烁的转向灯像呼吸声一样提醒何嘉嘉他还有别的选择。

    是命，注定这几个月要和他纠缠。

    何嘉嘉快步上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毕竟从一开始他们俩的关系里，矜持就是不存在且毫无意义的。

    郑伊根本不想揭穿他，等何嘉嘉坐好他就一脚油门下去。

    蠢猫反而欲盖弥彰地主动解释自己的行为。

    “司机发消息说临时有事……取消了订单，我手机快没电了。”

    “嗯。”

    何嘉嘉总觉得这个简单的字里有一股嘲笑的味道。别管，要不是菊花痛他就走回家了，他这样郑伊难道不应该负责吗。

    两个人像大多数时候一样，各自揣着心事把自己隔离起来。车内只有电台在默默地播放着一首老歌。

    “天虽然很高思念像云笼罩我很低潮，我所有沉默如果你看得到给我拥抱…”

    “微风轻轻飘寂寞在笑声里默默喧闹，只有我知道不需要再寻找谁的依靠…”

    “想见你没有你每天生活只剩呼吸，闭上眼晃动的全都是你…”

    “想见你我的心其实从来不曾离去，这一生只想和你在一起…”

    “不是看你笑话，”音乐随着鼓点节拍慢慢唱到尾声，郑伊突然开口，“这两天的事情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