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 (第2/2页)

感官一同炸成夜空中飞舞的焰火。

    他的珍宝爱他！…他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的…

    阿莱桑德罗嘿嘿冷笑起来：“关于你的宝贝埃利克，我会去告诉警方，十七个国家通缉的‘黑天使’正呆在巴黎，我会告诉他们，找到你就可以找到那个十恶不赦的海盗，用不了多久，这个该死的僵尸就要跟他的木腿寡妇[2]去风流快活了！等着瞧吧，我水性杨花的吉普赛美人儿！”

    艾丝美拉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抽出匕首，当啷一声扔在梳妆台上。

    “那你就先杀了我吧！按罗姆人的规矩，你是我的罗姆，有权杀死你的罗米[3]。但我不许你动埃利克一根寒毛！”

    一阵阴寒刺骨的厉风猛地袭过，黑衣幽灵突然出现在化妆室中，把阿莱桑德罗和艾丝美拉达都吓了一跳。

    “先生，这件事该由你我来解决，您同意单独会一会吗？”阴沉冷漠的语气之下暗流涌动，令人寒意陡生。

    “很好！我更愿意这件事以男人的方式解决，而不是有失身份的告密者。什么时候？”阿莱桑德罗眼中妒火熊熊。

    “后天晚上十点，斯布里克湖边。”

    “枪还是剑？”

    “悉听尊便。”

    “好极了，希望你的剑比飞索用得好一点！”阿莱桑德罗冷笑一声，摔门而去。

    埃利克一转身就对上一双愤怒的黑眼睛。

    “你在监视我？！”

    照他作曲时候的状态，就是歌剧院塌了恐怕也惊动不了他，怎可能这么正好就在他们吵架的时候出现？——还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我…”埃利克对她的质问毫无防备，完全不知所措。他本可以撒谎否认，但他觉得那更加不可饶恕，于是就只能陷入绝望的沉默。

    艾丝美拉达看他默认了，更是气上心来：“你答应过不监控我的！”

    自由是她最大的逆鳞，重要性尤在舞蹈之上。他的确曾经答应过她…所以他现在就更是无话可答，只能哀恳般望着她，低声说：“…以后再不会了…原谅我…好吗？”

    艾丝美拉达叹了口气说：“你干嘛要这么做？”

    她缓和的态度给了他一点喘息空间，他鼓起勇气解释：

    “艾丝美拉达，我只是想保护你…我在歌剧院待了十年了，知道人心鬼蜮…我怕你…”

    艾丝美拉达摇摇头，悲伤地说：“埃利克，控制不是爱。”

    阿莱桑德罗从歌剧院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波塔尔伯爵。波塔尔一眼便认出他正是当年艾丝美拉达的护花使者。只见阿莱桑德罗上了一辆豪华马车，沿着歌剧院大道离去，波塔尔急忙叫车夫掉头跟上了他。

    前面的马车沿着歌剧院大道走了一段，就拐进了岔路，越走越偏僻。最后它停在一家小酒吧门口。阿莱桑德罗从车上下来，径自进了酒吧，找了个角落坐下，叫了白兰地。这时候才是晚上七八点，酒吧里还相当冷清。波塔尔也跟着进了酒吧，坐在他的对面桌。阿莱桑德罗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对自己的跟踪者毫无觉察，只顾把火辣辣的烈酒一杯接一杯地倒进喉咙，却是借酒浇愁愁更愁，泪水像决堤一样涌出眼眶，情不自禁掩面大哭起来。

    波塔尔冷眼观察了半个多钟头，觉得时机已到，便装作偶遇的样子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轻人，出了什么事？”

    阿莱桑德罗从手中抬起他满是泪痕的脸来。

    “走开，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他用嘶哑而生硬的声音回答。

    波塔尔放心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哭哭啼啼的，还不就是为了爱情吗？”

    “你懂什么是爱情？！”

    “唉，想当初，我也曾被一个美丽的姑娘伤透了心啊！”波塔尔长叹一声。

    阿莱桑德罗苦笑一声，又像自嘲又像自怜。

    波塔尔给自己斟了杯酒，继续说道：

    “告诉你吧，年轻人，恋人们总会把心上人想得完美无瑕，跟仙女一样，事实上呢，她也许只是个平庸的姑娘。是爱情蒙蔽了你的眼睛，让你中了毒。要想摆脱现在正折磨着你的痛苦，最好的办法是找出她所有的缺点，说服自己那姑娘不过如此，根本不值得留恋！”

    阿莱桑德罗痛苦地摇摇头：“不行，我不知道她有什么缺点……”

    “当然啰，当年我也是象你这样被无可挑剔的美貌迷惑，可只要她还是个凡人，就总会有缺点的，比如出身啊、品行啊……”

    “没错，”阿莱桑德罗咬着牙喃喃自语道，“她出身低贱，她见异思迁，她成天只想着跳舞，她不懂得用楚楚可怜来激发男人的英雄气概，她甚至见了血也不会晕倒……可我还是爱着她！”

    “那您就再想！”

    “她还被烙过刑印……”

    “您说什么？”

    “一个被烙过刑印的……可怜的姑娘……”

    波塔尔露出了得意的狞笑：“还有什么？统统说出来吧！”

    那个邪恶的“黑天使”身影浮现在阿莱桑德罗昏昏沉沉的脑海里。但是他残存的最后一分清醒突然发出警报：绝不能讲！他恨他入骨，但如果那个通缉犯的行藏泄露，艾丝美拉达也会因窝藏罪被捕！

    阿莱桑德罗努力支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径直走出酒吧，上车离开。波塔尔发出愉悦的细笑。虽然还嫌不够多，但那个秘密已经足以使艾丝美拉达身败名裂。接下来要做的，只是等待一个机会，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揭露吉普赛姑娘的秘密，其余的事情，可以放心地交给舆论去做。

    “爵爷回府吗？”波塔尔上车时，车夫问道。

    “不，去索尔莉小姐府上，我有好消息告诉她。”波塔尔舒服地往座椅靠背上一靠，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