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师兄我做了敌宗炉鼎_第27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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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第2/2页)

步步走到他塌前,弯下来逼近他,霎时,一种绝望从郁流光的心尖漫出,令他神思崩溃,声音像是从喉腔中挤出来。

    “别、别碰我!滚开!”他嗓音带着哭腔,全不连贯,“别——”

    正在此刻,一阵冰凉倏然从头罩住他,只那一霎,郁流光全身哆嗦,如坠深深重溟。

    那样水流漫过他,吞没他的冷意并不叫他难受,反叫他似投身温凉怀抱,好像要化作一汪柔软的春水归一。

    郁流光在软绵绵、带着清冷的怀抱中落到实地。

    ……他迷蒙睁开眼,便在朦胧睫羽中看见一个欲走的身影。

    那是他梦里的人。

    鬼使神差,他伸出手去,拉住那人衣袖。

    郁流光不太说得出话,也没有力气,但还是努力爬起来,跪在床上抱住对方。

    沈逝川被郁流光抱住,动作迟钝。

    他是在一刻钟前,觉得郁流光实在不对劲,才擅自入内的。

    沈逝川在屋外听到了郁流光的啜泣,那时他犹豫要不要进去,会不会给郁流光添出几分狼狈。

    可不多时,他听不见郁流光任何声音,只感受到轻微的、扰动般的灵力乱波。

    于是沈逝川当机立断推了门,看见郁流光失态失控,双眼失焦痛苦的模样。

    他听见郁流光尖叫不要他靠近,然情况已不容有失,沈逝川强迫郁流光退无可退,把他揽在怀里,灵力顷刻灌入。

    带着寒气的灵力强行凝成冰膜,制下那些作乱的灵力,随后化为水流,一点一点抚平躁动。

    郁流光安静下来,他便要转身离开,却在这一刻被人扯住衣袖,靠在身上。

    郁流光的面颊贴在他腰际,他抬起头来,眼睛里神色还不太像清醒模样。

    但那双眼睛很难过。

    郁流光难过地看着他,从额头到眼眉,从鼻梁到口唇。沈逝川感到他在用目光刻印自己,一时无声,屋内寂静。

    郁流光的声音很小,若非屋内落针可闻,便微不留神,他的呓语就会消失不见。

    他拢了拢怀抱,像只小兽一样蜷起来,脸埋进他怀里。

    “是师兄……”沈逝川听见他说。

    郁流光窝在他身上,闭上眸,只有满足的、安宁的、轻轻的两个字。

    他说:“……真好。”

    沈逝川想回过身去,却在这一刹郁流光的手掉下去,人也倒下去。

    他陡然大惊,俯身查看他是否出了什么岔。

    却发现郁流光只是睡着了。

    郁流光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他刚从床上爬起,看见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自己的屋子,顿时如被当头一棒,猛然激灵。

    他完全清醒,也全想起来了。

    昨日他不知陷到了什么梦魇里,以为自己还身处沧海门,甚至将沈逝川当作那个强暴他的弟子。

    郁流光不记得自己都做了什么,但他记得相当清楚,他最后认出了沈逝川,并且……并且抱住了沈逝川。

    他抱了师兄,贴在师兄身上,毫无防备,毫无芥蒂。

    郁流光警铃大作。

    他知道这样下去,事态一定是控制不了的。

    郁流光明白自己面对沈逝川会是什么样——其实他就算是清醒的时候也难抗拒沈逝川,总是不知不觉就随着沈逝川的话走下去,就像昨日吃下那颗蛋。

    现在想来,不该那样。

    他不肯向沈逝川展现出一丝软弱,就是为了要沈逝川知道他一个人也可以很好,他不是一个没了沈逝川就活不下去的人。

    所以他不该和沈逝川有任何关联,更别说吃沈逝川给他剥的蛋,这样下去,只会让他和沈逝川产生更多交集。

    师兄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知道他不愿意,不强迫他,也不为难他。

    他也该是个有分寸的人。

    郁流光手脚并用从床上爬起,倒了一杯水喝。

    昨日一念之差,使得前功尽弃,他现下简直想掐死自己。

    饮完那杯水,郁流光才留心到窗外飘了细细密密的雨丝,像银线洒落大地,泛着潮意。

    落雨了。

    许是秋雨,许是晚夏的苟延残喘。

    郁流光没见过幻境里下雨,打开房门,便看见沈逝川在给鸡舍披什么东西。

    草棚是不能全避雨的。

    郁流光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那样,但猜也猜到和鸡蛋脱不了干系。

    他站在门口看沈逝川,过了小会儿,出声道:“……别披了。”

    沈逝川转过来看他,眉目清浅,在雨幕中像浸水的玉髓。

    “养着它没有用,你吃不了,我也吃不了。”郁流光将手扶在门上。

    天际响了惊雷,大约是要下急雨了。

    “师兄。”他阖上门,微声说,“没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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