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PTER07.一棵开花的树 (第7/7页)

三日，试探。

    余惟晏终於还是向顾洺城表白了。

    「……小晏，你知道我喜欢的是谁。」他的长睫毛垂了下来。

    「纪春澄又不喜欢你，你g嘛一定要吊Si在一棵树上？」余惟晏咬白了唇，斩钉截铁道，「他、喜、欢、的、是、苏、子、辰。」

    顾洺城如雷灌顶，余惟晏一句话直直戳进他的软肋，不知从何时起他变得脆弱敏感，那不断在心底囤积的醋意碰的一声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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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春澄不搭理他是事实；纪春澄和苏子辰天天黏在一起是事实；纪春澄望他的眼神含着光却也是事实……

    顾洺城不喜欢余惟晏，但又想藉着他试探纪春澄的心意，於是也没有拒绝他越来越踰矩的行为。

    思考不周造成的後果，便是他和余惟晏交往的八卦满天飞，就连金念宇也信以为真。

    「你不追春澄了？你不是说要等他吗？」

    顾洺城摇了摇头，纪春澄的不为所动让他在温暖的春天里感到彻骨的冰寒，「他有苏子辰就够了吧。」

    金念宇无言以对，他则自暴自弃地放任谣言肆nVe，反正他最在意的人都不屑一顾了，他又何必在意……

    二○○九年四月二十日，FirstLove。

    整理对纪春澄的感情太难。

    他长久以来的日记和纪春澄的照片，其实都不间断地更新在非公开的「FirstLove」网志本中，他从头翻看过一遍後，抱着仅存的一丝期待按下公开设定，并填上了他们初遇的日期当作密码，暗自希望纪春澄能解开、看见里头他对他滢滢满满的情思。

    二○○九年五月三日，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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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总是与期盼相悖。

    纪春澄不仅没看见，甚至还以专心准备学测为由退队了，他和他的最後一条连系也随之断裂。

    又或者，他压根就选择了看不见。

    二○○九年十二月十二日，冠军。

    顾洺城有大半年的光景没写日记了，但他日记里的主角仍旧闪闪发光。

    升上高三，他接任篮球队队长带领队员再闯联赛，即便和纪春澄完全没了联络，像不曾相识的陌生人，心里还是希望他能来看他。

    现实，又泼了他一把冷水，从初赛开始，纪春澄一场都没有出席。

    决赛前夕，顾洺城深呼x1了好几次才开启即时通敲纪春澄，明明是自己想邀请他来看决赛，却又胆小地假借了金念宇的名义……

    「再看看吧。」语毕，纪春澄就下线了，那份疏离沿着网路线JiNg确地爬上了他的感知神经。

    曾几何时，他们之间只剩下无尽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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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赛开场前，余惟晏一直喊着身T不适要顾洺城陪他去保健室，途经厕所时竟脸红气喘呓语连连。

    顾洺城意识到那是Omega发情期的徵兆，赶紧把他一个人反锁在厕间。

    「洺城！你进来好不好？我好难过……」余惟晏拍打着门板，甜腻的焦糖味信息素弥漫在空气中，刺激着Alpha本能的慾望。

    「你的抑制剂呢！」顾洺城挡着门，不让余惟晏得逞。

    「没了呀……还是失效了？我不知道……你不要锁着我好不好？」余惟晏带了点哭腔央求。

    顾洺城以意志力拼命压制被Omega信息素影响的生理反应，嘶哑道，「我去买抑制剂！」

    他跑得飞快只想着逃离，孰料把抑制剂买回来後余惟晏却不愿配合，「抑制剂哪有Alpha有用……洺城……嗯……」

    「余惟晏，你听清楚，我绝对不会和不喜欢的人发生任何关系。」顾洺城的嗓音低得骇人，「抑制剂你要用就用，不用，就自己看着办。」

    他的吓阻倒是发挥了功效，余惟晏啜泣着服用了抑制剂，他们才一同离开厕所。

    决赛的哨音高响，顾洺城不停往黑压压的观众席望去，yu寻找纪春澄的身影，他坚信，再怎麽拥挤的人海，他都能一眼就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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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没有。

    没有。

    啊，他忘了，纪春澄不见得想被他看见呀。

    赢了冠军又如何呢？整个T育馆的欢腾喧嚣，掩盖住了他无声的悲鸣。

    二○一○年六月四日，分别。

    毕业典礼，象徵着分道扬镳。

    顾洺城思忖了整个夜晚，决定要在高中画下休止符前，赌最後一把。

    这日清晨，他写了封信，搭配一束乾燥後的永生樱草花，放在纪春澄班级教室的座位上，信中约他典礼结束於陶艺教室和篮球场之间的小花丛相见，并表示有许多话想告诉他。

    只是他没想到，会被人群跟余惟晏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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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下去！」

    顾洺城不想接下花也不想吻他，但家教不允许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给Omega难堪，更何况余惟晏还是他多年好友。迟疑的片刻，余惟晏挺着娇羞朝他靠近，他没推开他，仅偏头做了个亲脸颊的借位假动作──

    「碰──！」不远处，不知何物碎裂的声音拯救了顾洺城。

    「洺城、洺城。刚刚……」

    「刚刚不是亲了？」顾洺城搪塞道，也顺势给他台阶下。

    历经千辛万苦，顾洺城好不容易摆脱了人群和余惟晏，来到小花丛等待纪春澄。

    正午的日头穿过树叶的间隙，影子团团围绕着枝g，形状自矮胖被拉耸到细长，顾洺城也没有移开过半步。

    「你知道纪春澄去国外留学了吗？顾洺城你是不是白痴啊？他根本不在乎你啊！我才是陪你最久的人！呜呜……为什麽、为什麽……到底凭什麽！」沉寂的夜sE、余惟晏的嘶吼，凋零了他的整个青春。

    他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来的不是一段尘缘，是纪春澄毫无眷恋的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