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all羊/共我风雪游_二十五章/勿(剧情偏重,万花擦药唐门,长歌江南表白(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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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章/勿(剧情偏重,万花擦药唐门,长歌江南表白(蛋 (第1/4页)

    长安城内第一树桂子绽开时,雪游已能下床走动。擅于执剑起招的右手与眼睛都恢复得很好,虽然至今依然不能很好地挥剑成气、运用自如,不过比起身上未消的寒性,已经算是大体妥帖。裴远青和陈琢每日按时给他换药,柳暮帆有时会来找他,但未再有做过什么,只是每回将小貂一并带来逗弄。貂儿生得雪白可爱,一身水亮的绒毛,雪游即便淡淡地不与柳暮帆多话,但忍不住和小霜玩在一处。

    “呜,”

    小霜亲昵地以淡粉的舌尖贴雪游的手指,床榻上靠坐的人未禁一笑,软融清淡的笑光在眉上一转即逝,柳暮帆支额相观,平常煦静:

    “它倒是很喜欢你,要不要试试养着?”

    雪游略顿,他轻盈的呼吸曾经因在华山上眠知紫霞、昼蕴剑气的持武饱满充盈,一息一痕都绵长静匀。现在他将这股韧美的静气一点点找回来,即便在病中身体不能痊安,清淡之致却始终未有更改:

    “它是你的,不是我的。我没有必要养它,只是喜欢它而已。”

    他诚实地如心回答,看着雪游清明静澈的眼瞳,柳暮帆抵额的指节未动,却并没有笑:

    “为什么?”

    生于北地,惯有疏阔之气的青年放下支撑额角的手指,在和暖风爽的日光里,将身体微微向雪游面颊前近去,温热匀长的气息点染在他莹白的颊间,却在近前后掠息淡垂。无声旖旎里,雪游别颈微退,避开柳暮帆的呼吸,睫羽轻垂。柳暮帆轻轻笑起来:

    “假如有哪怕毫厘的喜欢,总要试试看。何况本非娇养之物,循心随它而已。”

    似乎意蕴深长,不是在说貂儿,即便雪游再迟钝,也该明白柳暮帆的意思。但他沉默地垂眼,小霜抬头睁着豆大的黑瞳,眨了眨眼,伏爪栖靠在雪游膝侧,轻轻打着呼噜要睡。

    约很沉默的几个片刻以后,雪游才张开淡红色的唇:

    “我不知道还喜欢什么,也许你…在你看来,喜欢是很容易发现的东西,一旦发现便执着去追寻它。但我不一样,我没有纯粹不带依赖地喜欢过一个人、一件事,就算是练剑习武,也仅仅是因为生来习惯这样做,如果我不学剑,我什么都没有。”

    柳暮帆看他的眼睛,像看两束晶莹的星,令人难以不带怜惜意味地觉得漂亮。但他只是问:

    “嗯,人和人总不同。”

    “你既然现下不想养它,为你留着、照顾总是可以,等到什么时候好起来,要不要到太行山来看看?”

    雪游却很快反问,似乎有些敌意地掀眸看他:

    “你说是自己养着,可实际上小霜是被你留在山庄,来了长安以后,还一直放在杨公子身边。怎么算是你认真养着它?”

    似乎没想到是这一处让雪游对他生出些微的敌意来,柳暮帆一怔,继而恺笑,却多半是在逗雪游:

    “毕竟关心则乱,我既然放心不下你,又被你师兄一直拦在卧室外,难得进来一次也是因为小貂。没有令它额外惊了你,其实才是意料之外。”

    他说时从容诚恳,雪游听之即信,不曾想过柳暮帆是故意为之。因此这天真的小道长点一点头,

    “…那你也得谢谢杨公子吧?”

    “自然。不过他上个月就回了杭州,走时很急,似乎有什么要事。你很关心他么?”

    雪游迟疑后摇了摇头,复又点了点头:

    “之前在…独孤琋的宴上有时会看到他,看起来是很好的人,不过后来有几次他看起来很失意,大家问起是怎么了,却不说。我问过一次,他似乎生气,你知道的。想来是我冒犯了,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所以问你。”

    柳暮帆心中略奇,挑了挑眉,不过以她对杨复澹常年以来的了解,并未往深处想:

    “我从他那儿要小霜回来的时候,那孩子还呆着发愣呢,看起来确实伤心。曲临霄偶尔提过一次,判断说也许是情伤,长安名花拂人眼,他经常受邀到城里各式集会宴席上去,也许遇到了什么姑娘,年纪又轻,受挫了罢。”

    雪游微讶,不过略想一回,压着睫问:

    “原来是这样…很可惜。我不曾多和长歌门让遇到过,假如不是…这些事,很想请他切磋一番的。”

    柳暮帆闻言却笑意深切,在雪游一边如润荔的颊侧昵近,嗅掠美人肌肤下的冷香:

    “想找人切磋,为什么没想到我,嗯?我在名剑大会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雪游还是敢和我打、肯和我打的,小薛道长风姿剑招,确实让人难以忘怀。”

    雪游冷下面颊,绷着脸推他,声音很低:

    “不要乱说话,我不喜欢用刀的人。”

    承他师兄教诲,又切身体会,被霸刀弟子疏朗开阔的刀势压着打、刀墙罡气都凌厉盛大,确实让他曾经心惊地发怵。柳暮帆在指尖触摸、轻抚雪游一寸荔腮,又被这洁白如梳羽之鹤、一时受制的美人微挣着躲避,在掌间把一片肌肤触了个彻底。青年一面逗弄,一面侃侃低说:

    “哦?不过杨复澹也不是纯会用琴剑的风雅文弱之辈,你当记得他是独孤琋的表弟,母亲是当年颇有侠名的‘澄川映葭’独孤素,用霸刀柳氏的两手刀。后来和长歌门王维先生门下弟子相恋,本身是名门之后最显赫的一支,却爱上江湖人,长歌、霸刀两派虽久结世家恩缘,但杨先生只是外门旁支,又常年行走江湖,嫁到长歌门后,夫婿因比试而受重伤,病逝徒留妻儿,孩子都是夫人一手拉扯大的。柳氏小辈因此都很敬仰着素夫人独一份的坚强——你猜这等气节脾性的女子,可会只教给儿子一般斯文的琴剑?”

    被抚摸着颊侧的美人在几次挣扎里,终于无声地把青年的手掌推落,

    “…你倒是都知道的很清楚。”

    “兄弟手足,世家机缘,总还是与许多人不同的。大家族门派之间,往往根毫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他还姓半个独孤。两年以前我在长歌门见他,琴剑已朗进有风致,不输刀意。我是要回风雷刀谷,但这次在长安碰到他,本也是可以观他武艺的机缘,错过确实可惜。”

    雪游微微正过脸,

    “你…也要走么。”

    “是舍不得,还是期待不已?”

    柳暮帆逗他,看美人轻轻冷笑着又别过脸,才说:

    “长安亦非你该久留之地。许多事你可以放心,庄思诚恢复得很好,他和凌雪阁有关的事,确实是我所不知道的。现今他天降祸患,倒是红鸾星动,桃花在怀,和裴远青的师妹郎情妾意,算是上天弥补了。裴远青倒是觉得花入狼口,呵呵……大约天下的师兄,都是如此。独孤琋在邸里留了这许久,终归是要回凌雪阁做事;李忱等人随天策府出征,你弟弟薛炤之事不必过多担心,山庄定时会给他们苍云军送军备武器,可以知道大体安全。”

    柳暮帆语句简单无停,一派从容了淡,倒是三言两语把事情交待得很清楚,却不提方璟迟如何。雪游自然不知道方璟迟一直在长安默默相护,两人自太行山上以后便断了联系,这也是方璟迟的意思与嘱咐。雪游长久未语,终于在柳暮帆要走的时候,轻声地说了一句:

    “…我会想想,考虑好的。但你不必担心多想,我从未养过什么活物,大约,是不会的。”

    柳暮帆却停下脚步,回眸时看向床上靠坐的纤细身形,垂眼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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