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秋风悲画扇 (第5/9页)

呆望着高挂漆黑夜空的一轮光洁玉盘。

    玉轮光转，夜明星动。仰头看的是明月，寄托的是儿nV私情，在这普天之下一脉相同的千里光中。

    －－我的灵修，我的灵修啊，你现在过得可好？说要离开的是我，我却特别思念你。难得我离开了你的身边，你可有想我？就是一点点，都好，你可挂记过我？

    另外一头，屈原回乡，延宕了行程，使得怀王多等了两天。他不耐烦得很，空暇时又无人能供他打发时间，遂踏入後g0ng。

    在这个幽幽深g0ng中，有一位秦国为了拉拢楚怀王，作为礼物送过去的美nV，她的芳名是郑袖。郑袖每天都点胭脂、抹玉粉，打扮得妖冶动人，只可惜未曾盼到君王的点滴雨露。

    今晚，大概又是一个芳心寂寥的夜晚吧。郑袖低首，芳容惨澹，掩袖叹息道：「可怜妾身正值花样年华，在秦g0ng中本是数一数二的美nV，远嫁自风俗迥异的楚地，却未曾获得王的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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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郑袖虽美，但是她工於心计、手段歹毒，并不适宜留在g0ng中影响朝政，才被作为礼物送到楚国的下陈来。在楚怀王未曾广招後g0ng之前，她还是後g0ng中的第一位美人，後来成了楚国「南后」。她在历史上之所以能留名，最着名的一件事就在於，往後有位来自魏国的魏美人倍受宠Ai，却为郑袖巧言所害，遭到楚怀王劓去鼻子。

    此时，声声霸气的步踏，自光华的地板彼方逐渐靠近。

    郑袖睁大双目，知道属於她的时刻终究要来临了！

    她沉着镇定，迅速整妆，瞬间将自己妆点得美轮美奂。当怀王终於怀着好奇的心，撩开层层香喷喷的紫纱帘，只见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头戴娇花，坐在舖设红绫的兰榻上，自蓝呢绸裙开衩处隐约露出一双自然垂放在地的baiNENgyuTu1。她嫣然一笑，眨眨睫毛浓纤的狐媚眼子，倩视着怀王，「大王－－……」搧情一声唤，伸出戴着金甲套的纤指来，向面前伟岸男子悠悠挑诱起来。

    此般甜蜜诱惑岂是怀王曾自屈原身上所获得的？更何况怀王正值壮年，当然抵挡不住诱惑。自这一晚以後，他的身心都成了郑袖的俘虏……

    自故乡回到郢都以後，屈原终於下定决心。

    「他是我的王，是第一个赏识我的人、又对我这麽好……我可是与王朝夕相处过，相较之下姊姊只是一介住在偏远地方的俗人，我b她来得更了解大王，知道大王不会害我，我怎麽会不信任他？我自然是信他的！」

    「啊？」在前方驾马的车夫还以为屈原在跟他说话，赶忙回头一看。

    发现自己把心里话不小心都说了出来，幸好听见的人只是个车夫罢了。屈原摇摇头，「没、没事…」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不安地自言自语着。

    明知道姊姊说的定然不错，明知道这个人是危险不能信任的，却还是……想从现在开始，一心一意将自己交托给他，深信只要自己对他好，他也一定会对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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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王不招惹我，我也不见得忍得住，要是王真的有意思……既然我已经称他作灵修，我就要跟他在一起。

    只要能相守，就算只有一时，亦足矣。我相信，我不会痛、也不会後悔的……我早就知道後果，难道我真的会蠢笨到这种程度，对灵修寄予企望、认为像我这种普通人真的能跟身分尊贵的灵修出双入对吗？

    御派的两匹马车正快马加鞭赶回g0ng殿。在当时，只有作官的人才能坐车，普通的士人以及庶人都只能徒步，这台红底金边的轩车所彰显的，正是屈原贵为大夫的身分。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屈原才风尘仆仆地回到g0ng中，就见楚王已经自大殿内走到门口，竟然亲自迎接屈原，若非yu维持霸主的威仪，见他面露欣喜，怕是急得想跑步了。离别虽苦，却使怀王更想念屈原－－想好好与他说话，想看见他好看的容颜，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什麽都好。

    屈原当然不知道就在昨晚，楚怀王已经背叛了他曾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

    怀王才走近屈原，就捧起他白皙的双手，握住他纤长的手指，「灵均Ai卿，寡人等得你好苦，你不在的这几天，朕真是什麽都做不成。就知道你今天会回来，快随寡人进内室换一套新衣，寡人已经为卿预备洗尘的宴会，再不快点可就不等你了！」

    都已经有点年纪了，却还像年轻人一样热情。见到怀王对他献殷勤，屈原真是说不出的开心，屈原幸福地痴笑道。

    那天晚上，一边畅饮佳酿，一边向王报告与齐国会盟的後续等种种事宜，明明是在谈论公事，王盯着他看的目光却是柔情似水，这让屈原心神DaNYAn。果然还是他被王迷住，而不是王迷上他。

    g0ng中的nV乐与舞蹈，都在屈原的耳里眼里变得迷迷蒙蒙，只余王英气焕发的俊脸在屈原眼里越放越大。王是他的一颗心，王是他眼中的瞳仁。屈原真想自问：为什麽？这几天着了道似的这麽思念灵修？为什麽在不知不觉间，Ai随着时间越发浓厚？

    怀王很轻易就看出屈原已经醺然。不像屈原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怀王的眼界很宽，心也大；屈原心系他，而他心系的是他的天下，所以他一直都在注意台子底下，百官究竟在宴会里说了什麽话、做了什麽事。美其名这场酒宴专门为屈原举办，其实楚国物产富庶，g0ng室财富累积甚多，夜夜笙歌早就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屈原又怎麽会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专门为了他一个人，所摆设出的筵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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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均，你还真纯情。」趁着无人注意时，怀王拉过坐在对面的屈原，按着他的单肩，悄悄在他耳边说上一句。

    屈原不自觉地红了脸，在王的眼里尤其可Ai。他压根不知道王说这句话有何涵义，好想跟他笑骂，又碍着这里是公共场合，可不像平常联床夜话时，Ai说什麽就说什麽。想起自己与怀王的关系，就是如此见不得人，他心里一阵郁闷，乾脆什麽都不回应了，自顾自地闷闷地喝起酒来。

    宴会过後，在数个月间，怀王与屈原愈发亲密热络起来。

    怀王有着霸王的占有慾，不准屈原离开他半步；屈原却是不受拘束的天才，他们两个注定不匹配。

    经常，屈原不过是公务繁忙，稍微消失片刻，怀王就像孩子般开始撒娇甚至耍赖。屈原也是普通人，每当他的X子被激得快要发作，却是一句「灵均，寡人只不过是想多看看你、想你多陪陪寡人」就能代替所有理由，把屈原打得SiSi的。

    屈原只好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怀王身上。就连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创作，都能为了王而牺牲。

    过去他喜欢在闲暇时修整後院里的花草，但是最近都被王留在g0ng中，回不得家，久久才赫然发现，当初自己悉心栽培的香草全部枯Si了。

    虽然屈原试着告诉自己，香草本来就b一般植物要来得更脆弱，枯萎是无可避免的；可是以前在家乡时，屈原可是从来没种Si过任何一棵花草，对b之下他更深深知道自己对花草的失职，却无力改变这一切，只有默默将这些枯花败草埋葬起来，期望它们来年将化作更肥沃的春泥，来滋润别的香草。

    自从这件事以後，屈原惊觉，自己早已为了怀王牺牲太多。

    他忽然发现，他这个人，好像已经不再是他自己了。为了怀王，他这个人活得破破碎碎，怀王却依然安好，有他的事业、他的成就……只有屈原，屈原除了灵修以外，什麽都没有，却还不大确定这位灵修，到底是否真正属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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