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大雨 (第2/2页)

腿骨折，有些轻微的脑震荡。护士说着便将话头带到了他的监护人身上，我一怔，低头开始翻找他的联络簿。他的书包因为被丢在Sh滑的地板上，被雨水弄Sh了的书本凹凸不平，字也多被弄得模糊不清，所幸晏秋用的不是水X笔，还勉强能够辨认数字。

    待晏秋的母亲到达医院时，晏秋已经清醒，坐在病房的床上看书了。

    我坐在他身旁，沉默不语。

    晏太太一进房门便打了晏秋一个响亮的巴掌，晏秋没有多做回应，仍是维持着那副模样，歪着头，平静地看着书。

    「你什麽不做......跑去跟人打架？！」晏太太气红了眼，面上还能隐约看见两条泪痕，本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凌乱了。

    还不待我给晏秋解释，房门又被人踢了开，一个梳妆得宜的老太太猛地推开晏太太，又打了晏秋一个巴掌。

    「你告诉我！我们什麽时候亏待过你了？！跑去跟人打架，还拿刀自残？！不孝子孙！」那老太太将晏太太拉起，又将自己因为摆动过大而掉到脸边的碎发拨到鬓後，看着晏秋，粗喘着气。

    晏秋依旧维持着那副模样，渐渐红肿的左半脸看得人心疼。

    晏太太眼眸微动，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昨晚不过就是说了你几句，你这Si小孩至於吗？」

    「你的堂哥说的也没错啊，你跟人家nV生走这麽近，谁不会觉得你是在XSaO扰人家？」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想必晏秋亦是。

    「哈！这就是我的好孙子！出去外头打架，被人抓了个现成还在那给人甩脸sE看！」那老太越说越生气，动手便又要打晏秋。我赶紧上前去挡，那记巴掌便响亮地打在了我的脸上，右半脸一片火辣辣的痛。

    余光中，晏秋抬起了眼眸，惊讶的望着我。

    「妈！冷静点，身T重要，身T重要......」「啪！」又是一个响亮的声响，只是这次是落在晏太太的脸上。

    「都怪你！不会教小孩！教他去交了那些个狐朋狗友！」她说着，一道凌厉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也知道那个「狐朋狗友」说的大概就是我了。

    「呵。」晏秋冷笑了下，阖起了书，看着那老太，道：「年近耄耋才上位的小三，打人打上瘾了啊？」

    「你这小崽种！」在她手将要落下时，我抓住了她的手，由上而下，冷冷地看着她。

    她似是有些怕了，挣脱了我的手，戴上了那副端庄持重的皮囊，斜眼瞧着我，道：「我警告你，最好是离我的孙子远一点......」

    「我就不，怎样？」

    她抬手，作势又要打人。

    「其他病患正在休息，请家属稍作安静。」

    我看了一眼护士，颔了颔首，转头再对上她的眼神，悠悠道：「你孙子被人打成这样，你一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地便赏他巴掌......实在不大妥当吧？」

    「你这小崽种......还轮不到你这毛都还没长齐的小鬼来教训老娘！」

    「好了！」晏太太突如其来的一吼，让我们全都吓了一跳。只听她语气转柔，道：「这件事情，我来解决就好，妈，这不用你管。」

    「你敢跟你婆婆我这样讲话？」那老太看向她，一脸不可思议地道。

    「所以婆婆您现在是要cHa手我的家务事吗？」晏太太看向那老太，拿出了平日在法院里打官司的气场，那老太不禁一凛，道：「算了！你的这个混蛋儿子我是管不着了！任你管罢！」

    她说完，便伫着那根装饰用的拐杖，离开了病房。

    晏太太送走那烦人的老太後，快步走到晏秋面前，抓住他的手，将他的袖子拉了下去。

    「要不要告诉我一下你这是怎麽回事？」晏太太看着他，而晏秋慢慢地红了眼眶，看了看自己的母亲，然後语带哽咽地道：「不要。」

    晏太太手一用力，冰冷的眼神直直瞪着他，晏秋才不耐烦地大声道：「就是你所看到的那样，行了吗？」

    「晏秋，祖母过世了，你也要自己保重自己的身T，而不是现在在这给我玩自杀！」

    「妈。」晏秋低头道：「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不是傻子......」「你自己看看你的手，都弄成什麽模样了还跟我说你能照顾好自己？」还没待晏秋接着说道，晏太太便用话语打断了他。

    晏秋不语，只是一愣一愣地看着面前悲愤的母亲。

    我看不出，他究竟心里在想些什麽。

    我们之间的距离，似是隔着一片太平洋一般，那麽的远。

    而什麽时候，我们之中的一方坐船到了另一端呢？

    我就像个傻子一样，什麽都不知道。

    晏秋在医院住了整整五天，才回到学校继续上课。

    看着他一如既往的笑容，我却不觉快乐，因为他的眉间，正锁着深深的忧愁。

    「你说，晏秋是怎麽了？」简安泽走到我身旁，喝了一口水道。

    简安泽是国中时在篮球竞赛上遇到的同学，那时便结了交，经过几年已经与我和晏秋混成了Si党，恰好上了同一个高中。只是有一阵子没有来上课，而这一回来就发现了晏秋的不对劲，可见晏秋的改变是真的很大。

    「我不知道。」

    他从小就是一个内敛的人，应该说，是喜欢掩藏自己的悲伤和怒气，外放自己的快乐，使人看见他时便感愉悦。可最近总是能撞见他满是哀愁的眼神，在那双好看的眼眸下。

    我心里自然明白他的这份哀愁是从何而来，只是m0不清他是如何排遣自己的这些酸楚。

    可随着晏秋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一道一道深刻地出现在我眼帘之中，我也大概能够明白，他是想藉着打架来缓解心里的那份苦楚。

    日子过着过着，便迎来了晏秋的第十六个生日。

    九月二十六日是深深刻在我心上的一个日期，我们不大会互送礼物，通常对方生日那天会陪着彼此打一晚上的电动，或者是看一晚上的书。

    当然，看书b较少，打电动就是燃烧青春这一点是我与他的共识，至於看书什麽的，便是利用琐碎的事来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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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一年的生日，晏太太因为晏秋得了忧郁症而回家居住，没收了晏秋那台灰金sE的手机。但最根本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晏秋完全不愿意和任何人有来往。

    他的心，在我们之间画上了一条深sE的界线，我一低头，便能看得十分清楚。

    我跨不过去，因为他的眼神在我们之间筑了一道冷y的、高大的城墙......而墙，是没有门的。

    我把这份感受告诉了简安泽，可他却告诉我，没有门，就自己去开凿啊。

    开凿？不，我没有镐子，无法去凿，而那镐子即是我的勇气。

    我也将这份想法告诉了简安泽，他便道：「到底为什麽你们这两个兄弟讲话还需要绕那麽多弯路子啊？直接大大方方地讲出来不就好了？」

    兄弟......我心里呢喃着，到底是从什麽时候，我们的关系便变质这样的呢？

    大概，是从我心动的那一刻起吧。

    即是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