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北风与蜂群之怒 (第5/6页)

我哪来的沙漏？用嘴。」

    她跟着笑了。这种笑和以前的不同，不是因为好笑，是因为心里有一个地方被人照亮。她把「远树」「近火」圈在图上，心里默记：没有沙漏，就用嘴和数。

    傍晚，河巡队从村口回来，远远传来甲片声。达黎看了一眼，低声说：「他们又去别家翻箱。」

    「翻箱会把蜂惹毛。」卢岚皱眉，「明天蜂会乱一整天。」

    「我去送一小罐蜜给他们头儿的嫂子。」玛塔说，语气平平，「人家嘴里甜了，手就轻。不是贿，是教他怎麽轻。」

    夜一来，屋里的火温温地烧着。伊澜的热退下去，额头凉了。瑟莲把他抱在膝上，让他抓着她的手指，像抓一根粗钩针。孩子的掌心暖、软，她的呼x1跟着他一起慢。

    她把孩子放回篮，走到门框前，在白日刻痕上面半指处又刻了一道。两道之间的距离很小，却明摆着增长。她用手指腹m0了m0木面，突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也跟着长了半指。

    桌上摊着曙纹。她把今天要缝的列出来：

    —北风y，蜂躁。

    —覆布留缝，让别人躲。

    —河巡到门，先请坐，给他们看蜂。

    —孩子发热，温水擦，十下，速度一样。

    —风向图没有沙漏，用嘴数。

    —门框两道刻痕之间的距离，不是眼睛说了算。

    她挑起淡蓝线，先把风缝成一条近乎看不见的波，再用很薄的灰做蜂群躁的纹路。河巡那一段她缝了一个小小的方形——像凳子。她想起今天队长坐下那一瞬间，语气不那麽y；她把那一瞬间缝成方形，提醒自己：让对方坐下，是把话从空中放到地上。

    缝到「孩子发热」那一段，她把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