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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客 (第1/2页)

    杨青在小孩放假的第四天来到北城,除夕就要赶回家陪爸妈,满打满算就能留两天。

    她是坐火车来的,一路奔波,到时已是深夜,困倦得要命。近二十个小时的硬卧,乔温一也坐过,知道难受,车站接了她叫她坐后面睡一会。

    杨青也不同他客气,给孩子带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到后面,上车倒头就睡着了。

    临近过年,北城空了大半,街面上人和车都不多,他们走得还算顺畅。

    到了小区,江遇和江止得了消息在停车场等着,杨青让乔温一叫醒,差点没认出他们。

    “长这么高了?!”她很有些震惊。

    乔温一愉快地笑起来,感觉这句话是对他养娃成果的极力肯定:“男大十八变嘛。”

    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一点空隙没有,江遇被使唤着拿东西,一打开也惊住,实在太多了,他不能想象杨青是怎么带过来的。

    大的任劳任怨干活,小的还在观察这位来客。

    “这是江止,”乔温一指指他,又指指扛大包的那个,“这个是江遇。”

    停车场灯不亮,杨青仔细看江止老半天,把他看奇怪了,躲到乔温一身后去。

    “你还记得我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江止不答话,一个劲儿地往家长身后缩。

    乔温一摸摸他的头:“不记得了?姨姨请过你吃火锅的啊,还给你买了苹果和小饼干。前天我们还打过电话,你的衣服也是她买的,想起来了吗?”

    他这么一说,江止就有点模糊的印象,只是还是怕生,拽着他的衣服不撒手,睁着黑亮的眼睛不确定地再看看。

    杨青自然是失落的,只是无可奈何,又去关注那个大的:“江遇还记得我吗?”

    江遇把东西搬到地上,也不说话,很沉稳地点头。

    杨青这才欣慰了点,帮忙去搬东西。

    她就带了一个小行李箱放自己的日常用品,其他全是给两个孩子吃的用的玩的,小山一样堆在一起。

    两个主要劳动力来回搬了两次。

    杨青在北城度过了大学生涯,对这一片熟悉得很:“这不付教授他们家吗?”

    “对,”乔温一说,“他们夫妻俩出国定居了,我占了个便宜。”

    “多少?”杨青略略好奇。

    乔温一比个数,她就点点头:“还行。”

    便宜是占了,但也不算占太多。

    江遇开了门,把提前备好的拖鞋给她,杨青受宠若惊:“谢谢,诶呦,好懂事。”

    乔温一为使她开心,调侃道:“这小子平常对我可没这么殷勤。”

    江遇看他一眼,无话可说,去收拾那一堆东西。

    北城冬天也少冷,杨青裹着加厚羽绒服出发,到这儿穿个加绒卫衣就行,她自带的睡衣,乔温一让她先去洗漱,完了赶紧睡一觉补补精神。

    连着一天舟车劳顿地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杨青确实还是犯困,应答着环顾四周,又闲聊了几句才去。

    她进了洗漱间,江止才敢开口说话,极小声地对乔温一说:“记得。”

    这一下子可把监护逗乐了,捏捏他的脸:“记得了呀?人家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江遇看着眼前的东西,头疼,包装散装的都有,甚至有两罐青少年奶粉。

    “她以为我不给你们俩饭吃呢,”乔温一看得好笑,“怎么还有阿胶糕,男孩子谁吃这东西。”

    杨青刷完牙漱口,听见了,很没好气:“给您老补身体的。”

    “补身体怎么不送我两根人参?”

    “您老虚不受补啊,承不起那玩意儿。给您两根萝卜要不要?”

    ……

    两个人又开始互怼,往常在手机里,现在在眼前,吵得更热闹。

    有散装的rou干,油纸包得严实,刁哥小木屋怂半天了,闻见味道,鼓起胆子出来,走到江遇手边细嗅,伸了爪子去挠纸包。

    乔温一把它抱了回去。

    杨青洗漱完换了衣服出来:“我睡哪儿?”

    “睡马桶盖。”

    杨青狞笑:“我先把你的头拧下来扔马桶里冲走。”

    “哟,我好怕啊。”

    江止觉得这两个人互怼起来,有一种熟稔的、别人融不进去的气场,这使他感到类似于被排外的不悦,拽了乔温一袖子要他看看自己。

    “怎么了?”

    江止说:“困。”

    确实是晚了,杨青听见这句话,看看表,催促他们:“你们也快睡,那个,江遇是吧?明天起来再收拾也行,早点睡觉。”

    江遇得了乔温一点头,把容易被猫糟蹋的几样东西收拾好了才走开。

    两个小孩去洗漱,乔温一早把书房那张床收拾好了,铺得松软,领了杨青过去安置。

    床头放着新鲜的花儿,骄傲玫瑰和茉莉攒在一起,香气袭人。

    接她的时候没拿,现在倒是有一捧,杨青不由自主地笑:“有心了。”

    乔温一也笑,叫她早点休息,明天可以早起一块出去玩。他退步出去带上门,一个转身,看见两个崽子同时看着自己,吓一跳:“怎么了?”

    江止过来蹭他,含含糊糊地再次说困。

    江遇没说话,乔温一以为他也困了,让他把弟弟先带进去躺下,自己洗漱完就过来。江遇无可无不可,把猫抱上,引着江止进了主卧。

    快半夜了,冬天的月亮特别清冷,孤独又清晰的一轮挂在天上。

    乔温一上了床,江止凑过来偎他怀里,轻轻地摸他裸露在外的一截锁骨。

    “快睡,”乔温一攥住他作乱的手,“明天一起去游乐场玩。”

    江遇突然开口,带着不满:“我没给你递过拖鞋吗?”

    他觉得乔温一实在过分,自己把家里大部分家务事儿都揽了,有时候连袜子都给他搓,就换来一句自己对他没那么殷勤。

    怎样算殷勤呢?像江止一样动不动要夸要亲要抱?

    乔温一被他翻两个小时前的旧账,觉得真不算什么事,但他仍低下声去哄:“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人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话往往代表了其真实想法”——江遇不知道从哪儿看见的这句话,这时候想起来,更加不悦,翻了身背对着他。

    他鲜少闹脾气,乔温一哄得倒是驾轻就熟,把江止先搁下腾了手去搂他,脸上带着笑:“别生气啊,我错了还不成吗?我有罪,我检讨。”

    又是这套说辞,不管是哄江止还是哄他,词都懒得变一变。江遇咬了牙,往外又挪了一点。

    这崽子好顺毛着呢,乔温一深谙其道,一番你挪我搂,到底抱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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